许久,依凝都没从震惊醒过来
她并不相信谢子晋说的话,或者说并不完全相信。但是,谢子晋说她只是凌琅选择的生孩子工具,她还真有些半信半疑。
以前她就怀疑过自己在凌琅心里的位置,不过凌琅对她的宠溺和纵容让她慢慢打消疑虑,毕竟他没有必要煞费苦心地算计她。就算是生孩子的工具,只要他愿意,数不清的女人趋之若鹜甘愿做这种工具,他有必要大费周折地算计她吗?
她是警察,给罪犯定罪前得先找到合理的犯罪动机。她的确没有让凌琅非利用不可的动机,所以她认为凌琅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就算不爱,起码他喜欢她!
孩子还没有出生,他们俩就为孩子以后的生活和安排吵得不欢而散。尽管老妈一个劲地劝解,她也在反复宽慰自己,只是小两口平常的绊嘴儿而已,他不可能不管她的意愿,强行将孩子送走。
但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隐隐有种莫名的恐怖:假如凌琅不爱她,只是把她当成结婚生子的工具,她岂不是很悲哀?
今天,经过谢子晋的话证实,凌琅果然有过深爱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现在已经贵为丹麦王室的王妃。
凌琅说过,他可以给她一切,唯独给不了她可笑的爱情。
凡是认为爱情可笑的人,肯定被爱情伤得不轻。
美丽尊贵的王妃,当初是如何抛弃凌琅嫁入丹麦王室?这些秘密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吧!
不知什么时候,电话被挂断了,只有嘟嘟的短促忙音。她呆立在当场,天塌地陷的感觉。
鲍老大开着辆黑色的商务车凑近过来,满脸狞笑:“臭小子,上车吧!”
她当然不会上车,冲着鲍老大威胁性地捏起拳头“滚,再不滚,我让你爬回垃圾堆!”
威胁很奏效,这次,鲍老大骂骂咧咧地很快就溜走了。
*
开始打算去看杨阳,因为鲍老大和谢子晋的搅合,依凝没了心思,便中途改道前往云海大酒店。
传说中世界上最美的王妃,究竟有多么美?她真是凌琅的初恋?这次来临江到底有什么目的?
怀着诸多疑问,依凝驱车到了云海大酒店。好在云海酒店的执行总裁邵杰是凌琅的故交,有这层关系,她很荣幸地得到邵杰的亲自招待。
“什么香风把弟妹刮到我这里?”邵杰皮肤黝黑,狂野性感,充满了男性的阳刚魅力。见到依凝,俊脸上堆满了友好的笑容。
依凝对他牵了牵嘴角,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跟你打听个人儿!”
“谁啊?”邵杰抽出香烟,刚要点燃,省起什么,礼貌地问道:“抽根烟可以吗?”
“我怀孕了。”依凝告诉他。
“好吧。”邵杰只好收起香烟,耸耸肩膀。
“最近你的酒店里住进了一位从国外来的贵客,我想见见她!”
“我的酒店每天都会住进数不清的贵客,你说的是哪位?”
“弗德里克王妃!”
邵杰扬眉,恍然道:“没错,她昨天下塌云海酒店,本地的晨报晚报都有头条刊登报道。”
“我方便见见她吗?”依凝怕邵杰拒绝,便双手握在胸前,萌萌地央求:“拜托了,邵大帅哥!在我认识的帅哥里面数您老最帅了,我就想看看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弗德里克王妃能不能配上您老人家!”
“咳!”邵杰被呛到了,滴汗道:“弟妹过奖了!弗德里克王妃怎么能看上我呢?她的丈夫是丹麦王室的王子弗德里克王子!”
依凝心里一动,问道:“她的王子丈夫怎么没陪同前来?”
如果夫妻双双来临江,媒体不可能只报道王妃一人,丹麦王子的身份更加尊贵。
瞬间,依凝就在脑海里迅速yy了一个好马喜吃回头草的狗血爱情故事:
弗德里克王妃婚后不幸福,她日日夜夜地思念曾经的初恋情人凌琅,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忍受不了相思之苦,不惜远涉万里回国寻找当年的初恋!
也许,王妃还不知道初恋情人凌琅婚期临近,还想着跟他重修旧好呢!
这么一想,依凝顿觉鸭梨山大!她还有她腹中的胎儿在美艳不可方物的弗德里克王妃面前的确不堪一击,凌琅见到昔日的初恋情人会不会旧情复发,像着了火的老房子一发不可收拾
哪知道邵杰的回答瞬间就推翻了她的狗血yy,他告诉她:“两年前,弗德里克王子在车祸中瘫痪,王妃为了帮助他治疗康复,两年来几乎走遍了全球,到处寻医问药,想让王子重新站起来!”
原来如此!依凝顿时吁出一口气!人吓人,吓死人!该死的谢子晋,该死的鲍老大,没事喜欢编故事吓她,再见到鲍老大,她铁定饶不了他!至于谢子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发誓要让他比鲍老大惨十倍!
*
王妃的行程保密,王妃的居处也保密,并非任何人想见就能见的。
就算依凝向邵杰讨问出弗德里克王妃下塌的总统套房地址,门口有侍卫兵守护,她也不可能接近。
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依凝潇洒地一甩头发,转身离去。
什么初恋,什么王妃,什么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那些跟她有何关系?反正即将嫁给凌琅的女人是她顾依凝,搞清楚这点就足够了!
*
来到杨阳租住的公寓,她敲响了房门。
跟上次一样,来开门还是那个外国帅哥詹姆斯。雷格。
“hi,帅哥,我来找杨阳!”依凝对雷格绽一个大大的笑脸。
无论她笑得有多么灿烂,雷格都面无表情:“杨阳不在!”
“嗯?他去哪儿了?”依凝怀疑地向门里面张望。
“搬走了!”雷格好像怕她会擅自闯入,赶紧用高大的身躯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搬到哪里去了?”对于雷格防贼似的行为,依凝很忿然。
“不知道!”雷格告诉她:“杨阳说要去赚钱,等他攒够钱回来还给你!”
“”*
这个小子,到底去了哪里!
依凝闷闷不乐,很为杨阳担心。她觉得杨阳太稚嫩,在哪里都容易受欺负,真得很不放心。
独自坐在路边,她双手托腮,凝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莫名的忧伤情绪包围了她。
突然,她失笑了。杨阳又不是小孩子,他从小来临江打拼,没有她的照顾,他不是也照样长到这么大了吗?她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保护他,他需要自己去历练成长,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啊!
他离开的时候托雷格转告她的话更加令她欣慰,他说要去赚足够的钱,将来回来还给她。说明,他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孩!
相信,用不了几年,蜕变成熟后的杨阳将会以崭新的面貌回来见她。
这么一想,心情豁然开朗,莫名的忧伤情绪一扫而空。
依凝拿出手机,拨通了凌琅的号码:“喂,狼狼,在哪儿?中午请我吃饭吧!”
她并不是个矫情的女子,爽直痛快,拿得起就放得下。
跟凌琅的争吵此时觉得微不足道,她不想为这么点儿p大的事儿一直跟他僵持下去。
不就先开口嘛,没什么大不了,她不想再纠结。
大概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倒让电话那端的男人沉默了半晌。
“喂,怎么不说话?这么小气啊,吵了一架而已,请我吃顿饭都不行?好吧,好吧,”依凝很大方地说:“我请你好了,赏脸吧?”
这次,男子的反应更奇怪。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依凝并没有失望,而是微微抿嘴儿笑起来。
没有挪地儿,她稳稳地坐在路边,等着男子的到来。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就确信他能过来找她!果然,凌琅每次都没有让她失望,十分钟之后,他的豪华跑车驶到了她的跟前。
依凝仰着小脸,乌亮漆黑的大眼睛萌动着笑意,灿烂的阳光下,她的微笑足以让他砰然心动。
“小傻瓜,坐在这里傻笑什么!”凌琅摇摇头,走过去俯下英挺的身躯,伸手将她拉起来。“马路上尘土飞扬,看把自己弄得脏兮兮!”
嫌恶的语气却难掩体贴和宠溺,他捏捏她挺俏的小鼻子,揉揉她乌亮的秀发,神态举止极其亲昵。
他果然没变,纯粹是自己神经过敏无理取闹。依凝在心里默默地自我检讨了一会儿,就甜蜜地伏在他的怀里,不想动。“抱抱我,人家懒得动!”
他将她拦腰抱起,抱进车里,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上车。
一只手握着她的纤手,另只手握着方向盘,嘴角微抿,弧线温暖。
“坏狼狼,这么多天为什么都不理我?”依凝撒娇地嗔道。
“忙婚礼的事情。”凌琅解释了一句,回过眼眸觑着她“你一个电话我不是马上过来了!”
是啊,只需一个电话不到十分钟他就来到她的身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依凝知足了,不想再揪着屁大点的事儿争吵不休。
两人相视微笑,和好如初。
本来,依凝还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弗德里克王妃携瘫痪的王子来临江寻医问药的事情,不过话到嘴边她临时多了心眼,决定不问了。
如果凌琅知道这件事情,他自有选择,她想阻止或者改变都没有用;如果凌琅不知道,她多嘴多舌地提醒他,万一他跑去找他的初恋情人旧情复燃那岂不是糟糕。
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最好,她权当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别没事找事了!
*
早就跟穆嫣商量好了,让宝宝和俏俏做婚礼的金童玉女。为了训练两位小宝贝在婚礼上的礼仪,需要提前把他们接来学习。
依凝给穆嫣打过一次电话,觉得对方老是有气无力,似乎病恹恹的,不禁担心地问道:“穆嫣,你病了吗?”
“没事,告诉过你我大姨妈来了吃了一支冰激凌,肚子痛休息几天就好了。”穆嫣吱吱唔唔地。
“你的大姨妈怎么来这么久呢!”依凝很奇怪,不过她忙着筹划婚礼的事情,也没顾上想太多。“我去接宝宝和俏俏了!”
“你是孕妇,国宝级的待遇,哪能让你亲自过来,有个闪失,凌琅还不吃了我!这样吧,下午我把孩子送过去,然后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画展,你正好帮我照顾几天孩子!”
听到穆嫣还能开玩笑,依凝觉得她的问题应该不严重。不过听说对方要去参加什么画展,顿时炸毛,表示强烈抗议:“穆嫣,我郑重警告你,如果你为了什么画展再次缺席我的婚礼,我跟你绝交!”
“好吧,”穆嫣的声音干涩,好像很疲惫。“我尽量在你的婚礼前夕赶回来!”
*
两个小宝贝活泼可爱,真得很讨人喜欢。
依凝逮着这俩宝贝就疯个没完,和宝宝和俏俏玩游戏,讲故事唱歌,笑闹成一团。
凌琅在旁边瞧她如此兴高彩烈,不由浅浅勾唇。
跟两个宝贝玩得不亦乐乎,依凝还嫌不够,她又把凌琅拉过来,让他给他们讲故事。
凌琅摊手说:“我是个童话盲!”
小时候,他从不喜欢听童话故事,上学时,他从不看童话书,长大了,对童话当然更加无爱。
“那就唱首歌吧!”依凝从没有听凌琅唱过歌,便拉着他要求道。
“我不会唱儿歌。”凌琅继续摊手“一首都不会!”
“唱成人歌曲也可以,唱给我听嘛!”依凝纠缠着他,像个磨人的任性孩子。
这次,凌琅没有再拒绝(大概是怕继续拒绝又会惹她发脾气)。沉吟了一会儿,他唱了首很好听的歌曲。曲调悠美,嗓音磁性动听,声线浑厚动人。
“玫瑰呀玫瑰,你总是醉人心扉。若是谁能和你比美,我就把她追随。不停飞啊飞,我想要和你双飞,可是你却头也不回”
“秋风它吹落叶纷飞,你让我的爱情狼狈。那痛苦滋味谁能体会,你让我伤痕累累。”
“我亲爱的玫瑰早已枯萎,这辈子还能爱谁。痛彻心扉谁来安慰,别让我孤单的飞。”
“玫瑰呀玫瑰,你总是醉人心扉。我想要和你双飞,可是你却头也不回。痛彻心扉谁来安慰,痛苦滋味谁能体会”
一曲歌罢,两个孩子都齐声鼓掌,笑着赞道:“姨夫唱歌真好听!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依凝却无比震惊,甚至是说不出话来。她第一次听凌琅唱歌,竟然听到这么一首悱恻缠绵的情歌,荡气回肠,令她动容。
他歌里唱的那朵玫瑰应该是弗德里克王妃吧!他说若是谁能和她比美,他就把她追随。
难道自己在凌琅眼里真是可悲的替代品?依凝心情烦乱,最爱聒噪笑闹的她一反常态地沉寂无语。
那朵美丽的玫瑰曾经让他痛苦,让他伤痕累累。这辈子他不能再爱谁,所以他认为爱情是可笑的,永远都再给予任何女人爱情,包括她顾依凝!
“阿姨,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俏俏摇晃着依凝的手臂,撒娇地问道。
依凝回过神,愠然的目光瞪向凌琅,十分生气。
凌琅想不出自己什么地方又让她不开心,难道他的歌唱得不好?好多年没有唱歌,她突然要求他唱歌,其他的歌曲一时间想不起来,只有这首歌就在脑子里盘旋,自然而然地唱了出来。
“小孩子不适合听成人情歌,等改天姨夫学了儿童歌曲再唱给你们听!”凌琅捏了捏俏俏可爱的小脸蛋,再摸摸宝宝的小脑袋,显然,他对两个孩子也很喜欢。
“好啊!好啊!”俏俏拍着小手,笑道:“我想听外婆的澎湖湾!”
“没问题!”凌琅问宝宝:“小子,你想听什么歌?”
“嗯,”宝宝认真地思考着,仰着小脸蛋,天真地说:“我想自己学唱歌!”
“嚯,小子挺有志气,将来当歌星?”凌琅将两个宝贝都抱进怀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侧眸对依凝笑道:“突然发现,生两个孩子也不错!”
依凝还没从纠结的情绪里醒过来,听到他的话,不由一怔。
“第一胎生个男孩,把他送回老家。第二胎生个女孩,陪伴在我们的身边!”凌琅俊面洋溢着温情,憧憬筹划着未来。
依凝没吱声,任由他自说自话,心里却不禁砰然而动。一个男人肯跟你筹划未来,说明他对你是真心的!
他喜欢孩子,想跟她生一对龙凤宝宝!至于孩子的安排问题,那些可以慢慢研究,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看得出来,他很满足现状,对她也很满意(否则也不会主动要说生两个孩子了,这个内敛的男人从不开空口支票,他说到就会做到)。
竭力地深呼吸,依凝想摒除盘绕心头的杂念。什么王妃,什么初恋,能不能别再自寻烦恼了?
就算他过去深爱过初恋又如何?现在人家是王妃了!地位尊贵,不可能再跟他复合。瘫痪的王子也是王子,相信任何嫁给王子的女人都不舍得丢弃如此高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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