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的。”尹普手中持着马鞭,只见他敲敲大门道:“妈,是四位表兄和三位表妹!”尹玉姬一听娇声道:“哎哟,是他们吗?听舅母说,他们出门快半个月啦!”
话刚停,伸手拉住海珊珊就匆匆往外奔去!尹善人侧顾老伴道:“夫人,你去看看罢,我要睡了,今天疲倦得很。”尹夫人知道他烦吵闹,点点头,正想往外走,岂知脚还未动,听门外忽然有人大声大起,一窝蜂似挤进一群男女青年。尹善人欲避不及,只好回身静立。
来者四男三女,后面跟着尹玉姬和海珊珊,据尹普的口气,来者定为“武林王”的子女,观其气派不凡,唯有一个个都带有十份骄傲之态,他们向尹善人夫妇见过礼,叫了几声姑丈姑母之后,尹夫人叫儿子道:“普儿,你陪表兄妹去花园水榭去休息玩玩,玉儿也去招呼下面准备开晚饭。”尹普陪同表兄妹去花园,尹玉姬拉了海珊珊往外面去了,尹善人忽然想起一件事:“夫人,我要去看看新来的那位病少年,晚饭替我送到书房去,要开五个人的。”尹夫人道:“老爷,你不睡啦?”尹善人笑笑道:“我几时有福在白天能安睡过,刚才只是想避开这些年轻人的吵闹罢了。”
尹夫人起身相送道:“那孩子的病听说很重呢?真可怜,叫什么名字?“尹善人叹声道:“那孩子生得骨清面秀。说真的,就以那幅穷困相来说,就比刚才这批年轻人强过几倍,夫人你不要生气,连咱们的普儿算上,没有一个及得上那孩子一半的,现在病虽不太重,但却非常古怪,据张大夫说,他的病简直是无名怪病。”
尹夫人笑笑道:“老爷的眼光从不出错,你说好,那是一定好。嗯,你还没说他的姓名哩。”尹善人经老伴儿一捧,乐得呵呵大笑道:“我真有点糊涂了,他姓太叔,单名一个夜字,这少年不简单,据尹忠说,他还是江湖武林后起之秀哩,外面一提起病王孙太叔夜来,据说没有不知道的,我虽不会武功,但却喜欢会武之人,尤其是青年辈,这个年头呀,在外走的人如没有武功真要吃亏,唉,我老了不能学啦,否则真还想练上个三年两载的。”
尹夫人见他说个没完,轻声打趣道:“老爷还不老呀,要学还来得及呢?”尹善人摇头大笑道:“夫人别取笑啦,我这个年龄再开始练武功?呵呵,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啊。”他挥挥手,阻住夫人相送,一直走向书房。
书房是靠近花园北面,布置得古色古香,可说是琴棋书画具全,一张书案摆在临花园一面的窗前,案上摆有文房四宝,东为名书满架,西挂八幅摩诘山水,北面设有两张木制的三廉滴水床,其一可能新设的。房中央摆有八仙桌一张,八把太师椅朱红耀目,东西两壁下设有两列座椅,茶几上的花瓶内插满各种奇葩,散出袭人心脾的清香,令人一进屋,自有脱俗之感。
这时的书房里早已坐着四个人,两个老者坐在东边,年龄约五十开外,一个文质彬彬神态儒雅,一个精神饱满而带有几分豪放。
西壁下坐的是一壮一少,壮年人就是齐天手尹忠,少年人确如尹善人所说,可称得起是天下的美男子,唯面上显出忧虑的病容,不问可知,他就是尹善人新救的病王孙太叔夜了。
尹善人一到,四人一致起身相迎,坐下后,尹善人向那儒者道:“张夫子,我的新客人病势如何?”张夫子可能就是张大夫,见问欠身道:“庄主,太叔兄的病势这会子好多了!”尹善人高兴的笑了,呵呵两声道:“多谢夫子妙手回春,那就太好了。”张夫子摇头苦笑道:“庄主这个谢字可白费了,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可没下一分药啊!”那精神饱满的老者见尹善人面显惊讶之色哈哈笑道:“东翁心有疑问吗?张夫子说的确是真情,太叔老弟的贵恙诚属不药而愈的。”尹善人讶然道:“呼延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病可不轻呀!”
老者呵呵笑道:“那就要问太叔老弟自己了。”那少年太叔夜起身道:“承庄主关怀,晚生铭感之至,晚生之疾,实非药石可以治疗,陈年怪疾,自幼即已形成,时发时愈,早使南北名医束手,发作时不至坠入沟堑已为万幸,此次若非庄主拯救,贱命定无生望矣。”
尹善人摇手道:“太叔老弟,你的病相信发作不止一次了,既能自愈,那与老哥我有何德能,这次见你病卧道旁,不过是顺便扶你到车上罢了,举手之力,不足言谢,千万勿放在心上才好。”太叔夜欠身道:“庄主这样称呼,晚生岂能当之,如蒙不嫌愚劣,请假以一技之栖,免晚生病危江湖,则感激不尺矣。”尹忠友善的道:“贤弟,愚兄早向庄主说过了,承庄主恩允,许可你在本庄服务。”太叔夜起身向尹善人长施一礼道:“谨谢庄主恩准。”尹善人摆手道:“别多礼,尹忠,你领他去见见主母和公子小姐罢。”
尹忠恭声应是,起身带着太叔夜自去。呼延老者目送二人走后,立即朝书案一面窗外招手道:“归海兄和微生兄可有什么发现?”微风一阵,窗外飘进两位老者,其一哈哈笑道:“此子深沉似海,我们都没察出半点形迹。”呼延老者点点头道:“他出道不到一年,然观其举止谈吐却不似初出道的雏儿,归海兄既未看出,微生兄你呢?“
另一老者摇头道:“最好是问冬烘先生。”张夫子哈哈一笑道:“你们三人两暗一明都未察出,问我草药郎中又有何用?不过,据我看他满面正气慑人,决非邪恶之流,这点庄主你大可放心。”尹善人招呼二老者坐下后,脸现笑容的道:“此子武功如何?”呼延钧郑重答道:“凭他在一年之内闯出病王孙字号来说,此子将不弱于关洛三剑,如不逗他露几手功夫,想从表面观察是不容易的。”
谈论中,仆人送上晚餐,众老边吃边谈,一直谈到深夜才罢。尹忠带着太叔夜见过夫人后,由花园中见过公子和小姐,连带也就见过武林王的子女与海珊珊。之后,回到前面逐一介绍庄内一切人等,尹忠在庄内地位不低,甚至连几个老管家都对他非常尊敬,因此之放,太叔夜在他兄弟长,兄弟短的叫唤之下也就使庄内仆人们连带敬重起来。
二人饭后回到距书房不远一处精致的独立厢房中,尹忠指点道:“兄弟,这栋房子与后院和书房成三角形设置,目的便于警戒书房和后院,庄内处处没有警铃,唯后院和书房铃声不同而已,庄中一旦有事,大的有东川四老和公子小姐,小事则由愚兄和戒加、井贵负责,今有你来本庄,刚好又是四人。”太叔夜闻言一怔,疑问道:“大哥,刚才你作介绍时,其中却没有井贵和戒加之名呀?”
尹忠笑道:“戒加和井贵在三日前有事外出未归,回来时愚兄当再为你介绍,他们是住在庄院前面。”太叔夜朗然道:“这就对了,大哥,他二人功力如何?”尹忠道:“外功不弱于愚兄,仅内功稍差愚兄半筹。”太叔夜注视房子一眼,见竟也有书房、卧室、客室,随即走进客室坐下道:“大哥,你住在哪间卧室?”尹忠指着客室右边道:“我住这间,你住左边那间,被褥用具早替你安置好了,你恐怕有点疲乏吧,早点睡吧。”太叔夜摇头道:“现在还早,小弟却希望大哥多说说贵庄之事,免得小弟日后不懂规矩而闹出了笑话。”尹忠点点道:“这倒是真的,不过,本庄没有什么严格规矩,庄主和夫人都很慈爱和善,甚至非常随和,只有公子和小姐比较难侍候,经常使使小脾气。”太叔夜点点头,又问道:“东川四老怎么样?是不是本庄常客?”尹忠道:“东川四老为庄主的要好的朋友,公子和小姐的武功一半都是四老传授,另一半则是武林王齐秦威亲传。”太叔夜讶然道:“东川四老的武学岂不登峰造极了,公子和小姐必非常了得!”尹忠道:“公子和小姐的武功愚兄见过,与武林王齐秦威的三个女儿难分上下,但却较三女的哥们要强出一筹,东川四老的武功我见得甚少,传闻与武林王的三大谋士在伯仲之间,人却非常正大,从不与武林王之党来往,否则愚兄也不会尊敬他们啦。”
太叔夜道:“东川四老不在庄内吧?”尹忠笑道:“张大夫和呼延钧就是其中之二,另两人一姓归海名生,一姓微生名客,而张夫子则名百草,人如其名,医道为关中第一圣手。”太叔夜微微笑道:“张夫子真是了不起,小弟竟没有看出他是武林人物呢?”
二人谈到更深才睡,次日一早,尹忠自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他手中提着把带鞘的长剑,看去乃普通钢剑似的,进门时发现太叔夜刚洗过脸,即笑着道:“兄弟,我替你找到一把佩剑,好虽不好,凭你的内功用起来,想信也不弱于一把名剑,将来有好的再换罢。”太叔夜接过道:“有一把就行了,找名剑谈何容易。大哥,你怎么想到替小弟找兵器呢?”尹忠笑道:“再过三天,公子和小姐要陪客人打猎,起码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没有家伙怎么能得。”太叔夜点点头道:“只有我们跟随前去?”
他说着之际,门外忽然响起两声大笑道:“哪位是太叔夜?”尹忠道:“兄弟,戒、井两兄来看你了。”太叔夜闻言出迎,举目只见两个四十多岁的壮年人走了进来,拱手道:“井、戒二兄好,小弟太叔夜候教。”两个壮年拱拱手,两双眼睛都注视着太叔夜面上,显出谈然之色,似有见面不如闻名之感,同声敷衍道:“久仰久仰!”尹忠如其名,表现忠厚的笑道:“咱们从今都是自己人,客气话都免了,大家请坐。”
太叔夜并不介意,侧身一让,谨虚的道:“小弟初出茅庐,今后还望二位兄长多多指教。”戒加生相阴沉,皮笑肉不笑的道:“哪里,病王孙的字号在江湖上,谁不知道是响当当的。”井贵的前额没有半张手掌大,眉毛成八字形,显然是个气量狭狡之人,坐下后接着淡淡的道:“久仰太叔老弟是武林中后起佼佼不群之士,本庄有你在此,宵小必将再不敢扰乱本庄一草一本啦。”尹忠哈哈笑道:“井兄,你这句话如果被四老听到耳中,可不是好玩的。留心呼延老头刮刮子啊!”井贵只知讥讽太叔夜,他竟忘了话中有忌,闻言脸色一变,立即噤若寒蝉。
戒加敷衍一阵之后,起身道:“前面恐防有事,咱们告辞了。”尹忠道:“咱们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客气话。”太叔夜的表面上不露痕迹,内心里似很厌恶二人,起身相送道:“兄长有空来玩,俾小弟多领教益。”井贵自鼻孔里晤声道:“前面的事情没有后院清闲,除了偷空,否则哪有时间。”
他说完话,头也不回,大步走出花园,戒加不见尹忠出来,忽然哼声道:“尹老三真没有出息,竟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棒上天去了!”井贵阴阴笑道:“这小子长得象个浪荡子弟,武功不淡,对女人也许真有套功夫,戎老大,你那心上人怕迟早会被他搞上手,今后要防备一点才是。”戎加闻言一怔,内心似遭了一下重击,面色难看极了,他显然也是个有心计的人,故装泰然道:“阿春对我已十分钟情,只你没有那个!井老二,你的雅荷倒真成问题,她那种一日暖四日寒的态度最不保险,古话说话好:“鸨儿爱钱,姐儿爱俏’那小子的一表人才,说真的,公子都不及他的一半。哈,雅荷那股浪劲哈哈”井贵被他倒打了一棍,似也攻到了要害,八字眉吊得更难看,显有不敢反击之势,沉吟一会岔开话题道:“公子后天出猎,另外还有什么人随行?”戎加嘿嘿笑道:“除了刚才那小子外,照常没有别人了。”井贵暗暗忖道:“春枝、雅荷、月香等四丫头又要随行。”
戎加见他不响,暗笑忖道:“他在担心雅荷姐。”回头道:“井老二,这次出猎与已往不同,从公子的神情上看,只怕这次出猎是另有目的呢!”井贵道:“你难到已看出了什么苗头?”戎加道:“有武林王齐老爷的子女参加,显然有出外寻仇的动向。”
井贵道:“你判断是去找谁呢?”戎加道:“一年来,庄主已遭遇十次劫持,要找的恐怕多的很。”井贵没有答言,用嘴向右暗示的一噘,戎加会意注目,发现自那面行来一个少女,轻声道:“小姐来了!”井贵点点头,恭声叫道:“小姐有事吗?”尹玉姬皱眉道:“白梅找你们不见,不在前院来此干吗?”戎加看出她要发小姐脾气的样子,立即恭声道:“小的们是被尹忠叫去会会新来的太叔夜,白梅姑娘找小的有何事吩附?”
尹玉姬似对尹忠很看重,闻言点头道:“不必说啦,你们赶紧准备,出猎改了日期,明天就要动身。”她说完转身,忽又回头道:“叫尹忠和太叔夜到庄后去。”
戎、井二人同声应是,去后,尹玉姬独向庄后缓行,及至一处崖下,只听一个少女娇笑叫:“玉姐.他们都追进洞去了,四老说那是什么东西啊?”尹玉姬走进道:“四老都难肯定说是什么,但一致判断可能是电蛇!珊妹,我们快点追进去阻止他们,张老夫子说,电蛇能够发蓝光时,其毒较赤练蛇更甚。”
那少女就是海珊珊,闻言悚然道:“普哥说这是古洞,他从小就不敢进去,洞内支洞甚多!”尹玉姬道:“我叫人去喊尹忠,他曾来此探过两次。”海珊珊道:“我怕啊!”尹玉姬道:“怕什么,见了蓝光就发掌,它还能咬得着你吗?”二人走到一个洞口时,耳听尹忠的声音问道:“小姐有何事?”尹玉姬闻声大喜,回身立定道:“尹大哥,我们发现一只怪物.你赶快带我们进洞追赶!”太叔夜跟在尹忠后面,闻言暗忖道:“真是小姐脾气!”
尹忠笑道:“什么东西?这洞是有名的无极洞,里面阴森,深不可测,搞不好进去了寻不到出路哩。”尹玉姬娇声道:“我不管,非找到那条电蛇不可。”尹忠大惊道:“电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