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出小屋,仰起头面对着朝阳,让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新鲜好闻的微风吹了过来,使他的头脑变的非常清醒,思绪开始在脑海里翻腾。昨夜那该死的偷袭者离开后,他追又不是,等又不是,心里窝囊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况下,他果断地采取了老办法来对付──那就是蒙上头,美美的睡上一觉!就算有天大的困难,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但现在“第二天”已经到了。
他所面临的困难却没有好转的迹像。他把昨夜发生的事认真的回想了五、六遍,试图去发现一些线索,比如说,那个“偷袭者”到底是谁?这个人用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显然是不想被人从体形上认出来。
除了六当家左雷东过于瘦小没有嫌疑外,其他的五个当家都有可能装束成那副打扮!还有,此人用来改变他声音的“控喉术”明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武功!对了。杀死蒋舵主的“枯心掌”
会不会也是从这个人的手里打出的?如果真是这样,此人身怀诸多失传的绝学,倒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强劲对手任中杰一边沉思,一边信步而行。
也不晓得闲逛了多久,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竟来到了总坛内的禁地──那片神秘的人工树林前。林木萧萧,枝蔓繁茂,微黄的枯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寂静的树林被晨的薄雾缭绕着。
一眼望去,幽深的看不见尽头,彷佛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其中。──住在里面的就是神风帮的大小姐,除了侍芸之外,擅自闯入此间的人一律杀无赦!──这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神秘姑娘,是振飞帮主的独生爱女。
但她和夫人却只是名义上的母女,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这中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也许整个事件的真相就隐藏在这里!”任中杰回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鬼哭似的女子歌声,心中生起了一团疑云。
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后,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准备冒险潜进林子探个究竟就在这时候,他的发梢忽然无风自动,一阵极轻的衣袂带风声隐隐的传了过来。任中杰心念一闪,身形立刻悄没声息的飞起,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贴在了附近的一株大树上。
他刚刚埋伏妥当,林子中就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衫的人影,轻飘飘的在枝叶间纵跃了几下,就似凭虚御风一样掠出了树林,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唐钢!他怎么会在这里?”任中杰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呼,他看的出唐钢的步子走的甚是熟练轻松,绝对不是第一次出入这片树林了!──这个蜀中唐门的年轻高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往来禁地?
如果此人是受大小姐邀请的熟客,为什么行踪又要如此闪烁诡秘?任中杰定了定神,慢慢地从树上滑下来,仔细的观察着视野中的一草一木。
这里表面上波澜不惊、安静平和,其实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一踏进去就必然危机四伏、处处凶险,随时都可能送命归天!
“看来,我现在不应该贸然闯入,以免打草惊蛇!”他沿着树林边缘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要是万一失手被擒,今晚就无法执行任务了”
一想到任务,他的心中不由的一荡,脑海里条件反射般的浮现出了夫人的身影。那高贵端庄的俏脸,娴静典雅的气质,成熟柔美的身段,这一切无不令他神魂飘荡、想入非非。
要是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亲眼目睹夫人脱光了衣服的曼妙裸体,这样的眼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撞到的!他想到兴奋之处,身子骨头彷佛都轻了几两。
正在飘飘然忘乎所以时,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咳杖,有人长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不到任公子心中之乐,还超过了我们这些主人!”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从身后缓步走出,白巾高屐,淡青色的儒衫干净的一尘不泄,手中摇着柄折扇,脸上满带着潇洒儒雅的微笑,正是“铁扇小诸葛”罗镜文。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我这个乐天派,本来就抱定谈笑江湖的宗旨的,怎么会为了一点小困难而烦恼?”
罗镜文一怔,道∶“小困难?任公子有什么困难?可是吃住得不好么?”任中杰仔细地观察着他,见他眸子中微露惊讶之色。
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只好叹了口气道∶“这里的好酒虽不少,惜无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实是令人抱憾!”罗镜文微笑道∶“哦?却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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