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杰道∶“喝酒多、吃菜少,说话多、呕吐少,不在中途推醉离席,不会事后泄人隐私的,都可算是准一流的酒友了!”罗镜文好奇道∶“只是准一流?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
任中杰道∶“超一流?那样的人,必须是你肝胆相照、生死相托的好朋友!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经不是酒,而是比美酒还要醇的多的友谊。“他说到这里,声音里彷佛充满了温暖之意,忽然道∶”你是否知道‘飘萍荡客’祁楠志?”
罗镜文点头道∶“当然。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和公子你并称‘浪荡双绝’,江湖上又有几个人不知道?”
任中杰眺望着天际流动的浮云,缓缓道∶“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时,才会感到无拘无束、轻松自在,真正享受到豪饮千杯的乐趣!”罗镜文微笑道∶“那么在下呢?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又会把我归入第几流呢?”
任中杰凝视着他,淡淡道∶“那就要看罗当家把我视为第几等的朋友了!你我之间若能够坦诚相见,就算是世间最劣的酸酒,也一定会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来。”
罗镜文目光闪动,道∶“任公子话中似乎别有深意,何妨直说出来?在下洗耳恭听。”任中杰叹息道∶“你难道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全部的事实么?罗当家邀请在下协助,却又在关键问题上遮遮掩掩,不肯和盘托出,岂不是令人寒心?”
罗镜文面色微变,苦笑着问道∶“不晓得任公子所指的是是什么关键问题?”任中杰瞪着他,一字字道∶“是动机!凶手要行刺夫人的动机!”
罗镜文支吾道∶“这个么?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寻仇”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说六位当家之中,有一个是意图行刺的凶手。
这一点确实不错,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同谋?”罗镜文怔了半晌后才苦笑道∶“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道∶“其实这个女人才是幕后主使者,只是我们根本猜不出她是谁?是帮主的那些妻子?是外面养的情妇?还是哪个红颜知己?”
任中杰双目炯炯,道∶“主使者是个女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的动机呢?这一点诸位当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对不对?”罗镜文长叹道∶“不错。
我们六个当家原来已经说好,不会把动机告诉任何一个人,但是现在么现在”他咕哝了几句。
突然道∶“我这就去和所有当家商量,看看能否将之公开,但恐怕在下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任中杰淡淡道∶“你们最好快一点,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别要等你们商量出来时,夫人已经惨遭毒手了!”罗镜文点头称是。
然后对着任中杰一拱手,转身飘然离去。戌时终于到了,任中杰藏身在一条巨大的横梁上,屏声静气的望着下方的池水。
“碧水温池”是神风帮总坛里最舒适豪华的室内澡堂,一股暖和的地下温泉从这里流过,在这样的池水里沐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澡堂长六丈,宽五丈,绝大部份的面积都被池塘所占据,池边站着八个劲装佩剑的清秀少女,各自面向一个方位,警惕的望着前方。没有人抬头向上看,上面虽然有不少横梁,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世上绝没有人能一跃四丈。
更何况在水面上无所借力,所以“白衣八剑婢”只是在进来时匆匆瞥了一眼屋顶,就没有再加留意了。
那么,任中杰又是怎样跃上横梁的呢?说来简单,当他一个时辰前潜进空无一人的澡堂时,竟意外地发现屋顶上垂着一条又细又长的钢链,有了这样一道阶梯,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顺利的爬上横梁了。
可是,这条钢链又是怎样系上去的呢?除非除非一个人悬浮在水面上,把同伴奋力向上抛,凭藉这一抛之力,要跃上屋顶也并非难事了,任中杰选择的是最靠近温池的一条窄梁。
这样便可以更好地观察水面上的一切,搞清楚夫人究竟把钥匙坠子放在哪里,当然“顺便”也可以欣赏一下美人出浴的香艳场面。当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风姿优雅的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时,任中杰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激动的差一点从横梁上掉了下来。明晃晃的烛光下,她那娇艳绝丽的俏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粉颊被温热的水气一蒸,透出了淡淡的嫣红。乌黑的秀发已经打开了,像缎子般披散在浑圆的双肩上,更衬的她容色如玉、肤光胜雪,就像下凡的仙子一样高贵、典雅、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