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蒙蒙,
星月暗;
含泪别君妾断肠,
今生愿
恐难偿
低语轻问君何愁?
情似海,
恨悠悠,
情爱难偿恨长流。
泪中情,
笑里恨,
此情只留梦中痕!
今夕别,
何日见?
断肠无语问苍天!
这是一首诗歌,在这首诗歌里,凝聚着两颗纯洁的灵魂,一个少女,用血与泪,交织成这首诗歌,献给他生命中唯一所爱的一个男人!
他们把这首诗歌,取名为“断肠曲”
他们在童年,是对青梅竹马的小朋友!
他们在青年,变成一对委身相许的情人!
疯狂地爱着
静静地祈求
但,那未来的幸福,终于离他们而去他离去时,她没有给他纪念的东西,而只献给他这首“断肠曲”的诗歌!
这诗歌里,包括了他一切血、泪、心、精神、灵魂她献给他这个闯进她心扉中的男人!
于是
在暗淡的日子里,他怀念她,默然唱着这首“断肠曲”他在失望时,这“断肠曲”使他精神抖擞。
“断肠曲”是首悲切哀艳的诗歌,它永远击着两颗破碎、永恒不变的爱心。
她是怎样一个少女?
他又是怎样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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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血神”
“女血神”
这是一个女人的外号,江湖人物,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只称他为“女血神”!
这名字,震憾莽莽武林,她给江湖,抹上了一层血腥,十年来,江湖各派一百二十个年青男高手丧命在她手中”!
每个月的二十九日这天,便有一个年青弟子,被送进“血谷”而死!
一月一个,一年十二个,十年中,整整一百二十个各派弟子!
而被送到“血谷”的各派弟子,年纪不得超过二十二岁,而奇怪的是,各派选送一个弟子到“血谷”给“女血神”好象成了一种贯例。
江湖上大小门派,共有二十多个,用轮流方式,按月的给“女血神”送上一个年青弟子!
为什么?
难道江湖各大门派,甘愿把派中年青弟子一个接一个地送进“血谷”而死?答复是“是的,他们甘愿把弟子送给“女血神”
那又为什么?
“女血神”又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这里面,曾经构成了一场震惊武林的血劫,十年前,江湖各派?突然接到“女血神”下柬,命其在每个月内,分别选送一位弟子到“血谷”不得违抗,武林各大派,为了不履行送人进入“血谷”而率领百名各派精英,兴师问罪,结果呢?全部丧命,只好照办。
五年前,江湖上的一个小派“风雨教”教主,违命不送人进入“血谷”?第二天“风雨教”教主连同派中三百零八条好汉,横尸血泊!
至此,江湖大哗,举世震惊,只要在二十九日这天,必有一派只得忍痛牺牲一个男弟子!
这成了定例,没有人更没有一派,敢违背这条“女血神”当初所下的“命令”否则大祸临头!
也曾有武林奇人,进入“血谷”想除去“女血神”当天进去,第二天在谷口,必定多了一颗血淋淋人头,死状极惨!
于是,再也没有人敢进“血谷",纵然有人进去,也不过就是那个派中送去的弟子!
江湖人物,只知道“女血神”是一个女人,可是,却没一个人见过他的面目,而见过他面目的人,却没有再出来。
“女血神”撼栗了整个江湖,血腥吹遍了武林,她为黑白两道激起了狂潮那狂潮,是用血造成的!
没有休止,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各派轮流把男弟子,送进了“血谷”十年来,送进了一百二十个。
送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再出来,是的,他们死了,至于“女血神”怎么令他们死,死状如何?也没有人知道。
寒风怒吼,雪片纷飞,这是一个寒冬的日子,也是一个恐怖的日子一月二十九日。
又有一派,必在今日,把一个门下弟子,送到“血谷”而死!
元月份是那一派?少林?武当?昆仑?崆峒?都不是,而是江湖上一个小派“天星派”!
“天星派”在大巴山的“天星崖”上。
现在“天星崖”内,笼罩着了一片愁云惨雾
天星派只有三座观院,既不雄伟,也不名传江湖,他只是江湖上一个芝麻小派,派中总共不过五十名弟子。
这时“天星派"内,传出了七声短暂的钟声,五年前“天星派”也敲过一次七响钟声,它代表一种死亡的讯号!
在今天黄昏之前“天星派”必须把一个弟子送入“死谷”遵行一派一月一人的贯例。
不要说“天星派”不敢违抗这道命令,就是江湖上的少林,武当等大派,也不敢不把入送去。
在七响钟声过后,观院大门开处,十个黑衣个个缓缓度出,分立两侧!
一种悲痛的情绪,充满在这十个黑衣人的脸上,目含泪光,注视着门内!
从门内,度出一个年约二十岁,一表非凡,潇洒英俊,双手被反缚的黑衣少年。
他的后面,紧跟着“天星派”掌门人“一指丧魂”刘斌以及“一指丧魂”的唯一女弟子彭燕华。
“天星派”掌门人“一指丧魂”共有三个徒弟,大弟子五年前已被送进“血谷”而死!
二徒弟是一个女的,就是那个双目珠泪籁籁而落的黑衣少女彭燕华!
三徒弟就是这个即将被送入“血谷”的夏江。
夏江进入“天星派”只不过两年不到的时间,可是,他却不幸碰到五年后的一月二十九日!
“天星派”的门人,年纪均在三十开外,只有夏江与彭燕华,年纪在二十之内。
现在“天星派”掌门人“一指丧魂”及彭燕华,跟着夏江的背后,步向观院门口的广场
悲惨的命运,已经笼罩在黑衣少年夏江的身上,凄惨的气氛,也充满了每一个“天星派"弟子的心灵。
在场之人,无不双目滚泪
他们将看到,一个美好的少年,被送进“血谷”而死!
夏江走到广场中央,停了下来,他的脸上,充满着暗然神情
望着旭日东升,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自语道:“又是美好的一天可是对于活在人世没有“希望”的人,生与死,又有什么分别”
其声幽哀,闻之辛酸!
他的眼眶里,盈着泪水,他在难过他的生命活得太短促?或着,他心中另有所意?天星派掌门人“一指丧魂”泪纵横,泣道:“江儿,为师对不起你”夏江苦笑了一下,道:“师付,你老人家不必难过,生死在天,江儿感激你老人家的收养,及两年来的调教!”
话落,屈膝跪下,向“一指丧魂”叩了三个头。
“天星派”掌门人目睹此情,怎不令他悲痛欲绝,当下,泪如泉涌,双手扶起夏江道:“但愿来世为师能补偿今世之罪!”
声音闻来,直似死别留言,站在一侧的黑衣少女彭燕华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而哭!
哭声悲切,直哭得“天星崖”上,一片愁云惨雾,使在场之“天星派”弟子,心头大动!
是的,这是一件惨绝人道的人间悲剧,天下间那有白白将派中弟子去活活送死?
可是:“女血神”的命令,没有人敢反抗!
彭燕华的凄厉哭声,响彻云霄,震憾了沉寂的山岳,哀艳欲绝,悱恻动人!
夏江望了掩面而泣的彭燕华一眼,轻轻地咬了一下钢牙悲然泪下他轻轻地叫了一声道:“师姐!”
彭燕华睁开了失神的眸子,凝视着他夏江,她的明眸中所呈露的,并不只是痛失手足而难过的神情,而是无限的爱意呀!
夏江心头一阵,他愕了一阵子,然后,叹了一口气,缓缓垂下头去!
他知道,彭燕华在二年来,倾心爱他,可是,他对她,却冷若冰霜,他不爱她么?不,他爱她,只是为了
现在目睹彭燕华悲痛而哭,怎不令她为之感极而泣?
彭燕华幽幽低呼:“江弟”
夏江知道彭燕华心痛欲绝,他也知道,他此去必然死在“血谷”之内,他想:“我为什么不在死前,告诉他我的过去?”
心念一转,他觉得应该告诉她,以免她以为自己寡情,他心忖至此,望了站在一侧的“天星派”掌门“一指丧魂”说道:“师父,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
夏江暗然道:“我想在去‘血谷’之前,跟师妹说几句话!”
“一指丧魂”点了点头,缓缓退了开去!
夏江抑制了悲痛情绪,道:“师妹”
彭燕华幽幽接道:“不要叫我师姊,我年纪比你小!”
夏江暗然,道:“华妹,在我到‘血谷’也就是在死之前,我必须把我的过去,告诉你。”他停了一停,又道:“我知道,自我投在天星派之后,你百般的爱护着我,照顾我,是的,我知道你爱我,是吗?”
“是的,江哥,我爱你,可是你”以下,又是一连串的哭声
夏江叹道:“我对你的爱意,视若无睹?”
“是的!”
“你不会了解我!”他望了一眼彭燕华,又道:“你想知道我的过去?”
“我极想知道!”
“那么,我就告诉你,他苦笑一声,道:“在还没有碰到你之前,我已有了心目中的爱人!”
“爱人?”彭燕华粉腮一变,应了一句!
夏江暗然地点了一下头,又道:“是的,我不只有了一个心目中的爱人,也跟另外一个女人结过婚!”
“什么?”她骇然地退了一步,脸色为之苍白,夏江这句话,无疑象一个闷雷,击在她的脑海。
夏江苦笑一声,又道:“这是我心中的秘密,我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说过,只除了你,我把我的经过,告诉了你,让你了解。
“在我还没结婚之前,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我爱她,把生命的感情,亦裸裸地献给她!”
“然而,为了血海之仇,我离开了她,离开了我生命中唯一所爱的人许素珍。”
“当我离去时,她献给我一份最珍贵的礼物‘断肠曲’”
说到这里两行泪水,滚下了他的脸颊,他没有拭去,也没有办法抹去,因为,他的双手被反缚着。
他咬了咬牙,抑止着悲痛的情绪,又道:“我为她而活,为‘断肠曲’而生当我失望时,‘断肠曲’给我生命力量我无数次地唱着这首断肠曲!”
彭燕华接道:“断肠曲是什么?”
“是一曲诗歌,在这首诗歌里,隐附着许素珍的一切,心、血、精神,灵魂,以及全部的爱。她在我离去时,献给我!”
“怎么唱?”
夏江摇首怆然道:“我不能唱这首歌,因为我们曾经约好,两个人没有重逢时,不准有一个人教别人唱,所以,我能有在脑海里默唱着这首‘断肠曲’”
“我们分别时,并没有殷勤的慰别,她只把这‘断肠曲’教我,献给我。”
“毕生,我不会忘记,她爱我,我更抹不去我生命中这个恋人,她在我的心扉里,根深蒂图
“然而”
“我在两年后,又跟一个女人结婚!”
彭燕华接道:“为什么?你不跟许素珍结婚?”
夏江怆然道:“我被迫的,当我离开许素珍,其目的只想学一身武功,替父母报仇!
“十八岁那年,我因流浪江湖,为了生活,我开始以典当生活,衣物典当一尽,我开始饿着肚子
“如非那首‘断肠曲’支持我活下去的勇气,我可能死了。
于是,有一天晚上,我进入了‘千手神掌’何旭的家,开始第一次的‘偷’。
“我微一不慎,从屋顶上跌了下来,这一摔,摔得我昏死过去,不问可知,我被擒了!
“千手神掌”是一个心地慈祥的老人,他认为我是一个很好的青年,不忍我沦落为小偷?把我收养在家里。
“他的女儿何青雪,竟对我动了真情!
“我对她冷若冰霜,其实,我能背叛许素珍给我的一切,而与别的女子结婚么?
“我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我不会违背她!
“可是,事情出我意料之外,有一天,‘千手神掌’告诉我,如果我答应跟他女儿结婚,他答应传我武功”
彭燕华接道:“于是你答应了?”
夏江摇了摇头,道:“不,我并没有答应下来,我虽然梦寐想学武功,替父母报仇,可是,我不能置生命中的恋人于不顾。
“父母之仇与情人之爱,在我的心扉里交织虽然我明白,何青雪是一个心地纯洁的少女,我仍然不能答应。
“后来,何青雪说,如果不跟她结婚,她便以死为威胁于是,我答应了,我不能看她为我而死。
“我心存内疚,我此生,再也对不起许素珍了,我不愿回去看她,也不求她对我谅解。
“结婚那一天,一件事震惊了我好象,我的生命,突然掉在暗无天日的冷窟里!
“在那一天,我的生命失去了光辉,也在那一天,我便活在暗然无光的日子里!”
彭燕华又插口道:“什么事震惊了你?”
夏江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说我没有心学武功,更没有勇气见人两年后,何青雪终于走了,改嫁别人!”
“你不恨她!”
“不,我原谅她,我也安慰她,当我们分别时,我们互相慰免,象一对朋友。
“后来,我离开了‘千手神掌’的家便被师付收留了。”
夏江说到这里,泪水已滴湿了他胸前衣襟,接着又道:“华妹,当你听完了我这段往事时,你当会了解我,其实,我不能爱一个女人!”
彭燕华心头大动,泣道:“江哥,不管如何,我永远爱你,当你进入‘血谷’之后,我今世永远不嫁!”
“不嫁?”
“是的,我的心属于你,除你之外,我不会再爱另一个男人,我也恨许素珍,她取得了你的一切的感情”
夏江叹道:“我爱她,可是,我对不起她,”他苦笑了一下,惨然道:“我言至于此,我要走了。”
彭燕华泣道:“江哥,你辜负了许素珍,她日夜在期待你!”
“是的。”夏江双目滚泪,喃喃道:“她可能在期待我,四年了四年来,我没有回去看过他一次!”忏悔的眼泪,象雨般籁籁而落
他咬了一咬牙,望了伫立远处的“一指丧魂”一眼,朗声道:“师父,我可以走了!”
“一指丧魂”刘斌一扫伫立一侧的门下十个弟子,沉声道“请把夏江送到‘血谷’之后,回来覆令!”
那十个黑衣人恭声应是,缓缓向场中走来其中一个老者含泪道:“夏师侄,我们走吧!”
夏江惨然一颔首,望了彭燕华一眼,自语道:“相逢何必曾柑识师妹,你请珍重!”
话犹未落,他一转身,向前走去!
彭燕华望着十个黑衣人与夏江,向崖下石阶走去,心里一痛,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这哭声传在夏江的耳朵里,使他忍不住怆然泪下,但这哭声,渐渐远了模糊了
在模糊中,传来了那首悱恻缠绵的“断肠曲”歌声
“雨蒙蒙,
星月暗多
含泪别君妾断肠。
今生愿,
巳难偿,
低语轻问君何愁?
情似海,
恨悠悠,
情爱难偿恨长流。
泪中情,
笑里恨,
此情只留梦中痕!
今昔别,
何日见?
断肠无语问苍天”
泪水,滴湿了他胸前酌衣襟他浑然无觉,他的情绪全部沉淫在那首“断肠曲”里
他在脑海中,默默地唱着“断肠曲”对许素珍忏悔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满着,当他泪乾时,他的生命也告终止!
脑海里的歌声没有停,一遍又一遍地唱着
“
情似海
恨悠悠
情爱难偿恨长流
泪中情
笑里恨
此情只留梦中痕
”
这首诗歌,催尽了夏江的眼泪在模糊中,他不知走过了多少路,流了多少眼泪
可是,那歌声,没有终止,眼泪也没有停。
突然,在歌声与眼泪交流中,他的脚,绊到了一块石头砰的一声,摔倒下来!
往事消失,眼泪也停止!
一个黑衣人,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他苦笑了一下,这笑容里,充满了他一生中所隐伏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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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
在“白云山”的深山中的一个谷口,夕阳把十一个黑衣人的身影,拖得长长地踽踽而行
顾盼间,已经来到谷口,这谷口的两侧岩壁,写着两个斗大的红字“血谷”!
这两个字用鲜血所写,触目惊心,使人望之,无不有不寒而栗之感!
那十个黑衣人望了那“血谷”两字一眼,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微一停步,又向前走去!
进入“血谷”之后,但见两侧大山,越来越窄,窄得只容一人出入,二十丈后,两侧峭壁如笔!
突然
这十个人全部停了下来,他们的眼光,触及岩壁上所写的十个大字:
“非送死者:
到此止步。”
一个老者望了夏江一眼,道:“夏师侄,我们走了!
“你们回去吧,替我向我师父及师姊问好!”护送夏江的十个黑衣老者,缓缓退出“血谷”
夏江在十个黑衣人走后,缓缓向前走去二十丈后,两旁峭壁几乎连结在一起,羊肠小道,通向一个山洞!
在山洞的岩石上,写着:
“死门!”
这两个字,赫然也是用鲜血写成,令人见之,无不悚然色变!
夏江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生,对于活在‘希望’里的人,是件大事,死,对于活在‘失望’里的人,有何所惧?一‘死’能解千古恨”
他惨然一笑,向山洞走了进去!
突然
一阵腐尸臭味,从那山洞中,迎面吹至,使夏江忍不住几乎欲吐!
他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冷战,可是,这潜意识的冷战过后,使他忍不住悲然欲绝!
他举步向山洞之内,走了进去!
夏江明白,他此去必然死在那个恐怖的“女血神”之手对于死,他并不放在心上,唯一令他难过的是,在他死前,他不能回去看看许素珍!
对这件事,他不能不耿耿于怀,当四年前离去时,许素珍送他的情景,以及那断肠的安慰之语:
“江哥当你想到我时,就唱那首‘断肠曲’吧这首歌,包括了我的生命中的一切江哥哥,我会等你也相信你会回来妾心已属君有,做鬼当伴君侧,当你回来时,我依旧不施粉脂,留着长辫子在等你我不会变,地老天荒,你的珍妹,永远象现在这样!”
这亲切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从他耳边飘过可是四年中,他终于没有回去看她一次!
现在,他对她,在死前,深深地忏悔然而,迟了!
一道强烈的光线,从前面照了进来,夏江霍然一惊举目望去,他才发觉到,他所走的并不是山洞,而是一条长达数十丈的隧道!
突然
他的脚步不期然地停了下来,因为他发观在岩洞尽处壁上,写着三个大字:
“许愿洞!”
这三个字大约拳头大,依旧用血写成,果然有一个斗大的小洞!
在“许愿洞”的三字的下面,还写了一行小字:
“在你死前,你有什么愿望了那么,你可面向洞口,把你的愿望说出来,或许,你能得到!”
夏江看完了这一行小字,淡淡笑了一下,他心里暗道:“假如你能给人愿望,为什么还要叫人到这里送死?”
他在惨然的笑声中,并没有说出他自己的愿望,举步向前走了过去!
走出隧道,举目望去,面前是一片谷底,这谷底只有数十丈宽大,但见地上,白骨累累,腐尸遍地。
夏江倒吸了口凉气,这场面惨不忍睹,夏江不觉忍不住咬了一咬钢牙,道:“好残忍!”
阵阵的腐尸臭味,闻之令人头昏目眩,夏江眼光一扫谷底,并没有发观那个传说中的“女血神”!
阴风惨惨。荧火点点,夏江伫立在白骨堆中,望着荒山中的鬼火秋荧,鸡皮疙瘩遍起。
他朗声叫道:“女血神,送死的人已经来了。”
声音过后,空气中传来了他的回音:“女血神,送死的人已经来了”回音恐怖骇人!
然而,没有人答腔!
夏江怔了一怔,倏地
一声娇笑一声,在回音过后,传入耳际!
其声娇滴,直似玉盘滚球,悦耳至极,夏江闻声之下,不神为之一觉心荡!
循声望去,在漆黑的夜幕里,现出了一团黑影,象深山里的幽魂,毫无声息地,飘落在三丈之外的白骨堆中!
夏江吃了一惊,退了一步!
他定了一定神,穷极目力望去,唯一他能见到的是,那黑影的背影,以及披肩的长发,以及她手里所拿着的一把铁琴!
突然
那个女人的背影,缓缓地坐了下来,坐在白骨堆中,把那柄铁琴,置在膝盖上!
夜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长发神密,恐怖
在夏江骇然中,闻之令人心神荡漾的声音,从他的耳边飘过:“你是那一派的?”
那恐怖的影子与悦耳动听的声音,的确极不相称,夏江淡淡一笑,应道:“天星派!”
“你叫什么名字?”
“夏江!”
“几岁?”
夏江淡淡一笑,反问道:“难道问这些与死有关么?”
“不错,任何一个人在死前,都必须把一切说出来。”
夏江苦笑应道:“二十岁!”
“何方人氏?”
“开封水田村!”
“进‘天星派’多久?”
“快两年!”
“你很不幸,碰到了五年后的今天,在你死前,你真的没有愿望?”
“没有,从然有,你也不能替我办到。”
“刚才你没有向‘许愿洞’诉愿?为什么?”
他们的对话,看来一点没有恐怖与杀机,象一对陌生的朋友,道出自己的姓名及来历一样。
那女子的声音问道:“你可知道,你就要死了?”
“我知道!”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以及为什么要杀人?”
夏江摇了摇头:道:“这也是多余的!”
“你是一个奇特的送死之人!”
“奇特?我是一个平凡又平凡的人。”
对方笑道:“在我‘血谷’中,整整死了一百二十个人这些人包括年青的和尚、道士、以及漂亮的男人,和尚与道士的愿望是:希望我不要再杀人,以免被打落十八层地狱,有些人的愿望,却是希望我来世做他们的妻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话落,她格格地笑了起来
夏江突然发觉,她的笑声里,充满了多么浓厚的杀机!
她笑声略为一敛,又道:“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愿望,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夏江冷冷道:“我有愿望,只是我及无法办到,何必说!”
那女子突然阴森森地叫道:“夏江!”
其声之冷,象冰一样,与原先的口吻,判若两人,夏江悚然动容,栗声道:“怎么样?”
“到我面前来!”
“干什么?”
“看我一面之后,你便要与世长辞!”
“看你?我不想看。”
那女子冷冷道:“这是我的规矩,送死的人必须在死前看我一次,使他死后,知道他死于何人之手。”
“假如我不想看呢?”
“我将先挖去你双目,再断你双手双足,叫你慢慢死!”
夏江咬牙道:“你好毒辣!”
“假如我不毒辣,‘血谷’之名,岂能震憾天下?”
夏江冷冷一笑,笑声未敛,那女子又冷冷喝道:“夏江,到我面前来!”
夏江冷笑声中,向那女子的面前走了过去,没有声音除了那沙沙的脚步声象支丧曲之外
夏江拖着沉重的步子,向那女子的面前,走了过去他终于走到她面前二尺之地,停了下来!
他没有望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突然冷冷地喝道:“坐下来!”
这声音有无限的魅力,夏江果然坐了下来坐在那女子的面前,只是,他把面孔背着她!
那女子喝道:“把脸转向我!”
夏江怔了一怔,道:“非看你不可?”
“当然,否则,你死得更惨!”
夏江钢牙一咬,转过身子,他的眼光,第一触及的是她垂下的勺头,被风吹散的长发,遮去了她的面孔,使人无法看清她的面目,除非她抬头,否则,你无法看到她的脸孔。
漆盖上的黑色铁琴,闪烁着蓝光
山风越刮越大,吹着她那遮去脸孔的长发,在拂动飞舞
除了风声,就是夏江急促的呼吸之声
突然
那女子抬起了头,可是,散乱的长发,遮去了她的脸孔除非她再拂开长发,否则,夏江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孔!
她抬起了头之后,果然,把放在铁琴上的纤手,轻轻抬起,拂开了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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