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等下我们要去找美嘉他们道歉,昨天没通知他们就先走了。真村和理奈还没什么,美嘉是肯定会发火的,所以必须要跟她道歉才行。”
“恩,必须道歉呢。”
或许察觉到了我的态度,纱终于抬起了头,唇角弯了弯,然后走到我身旁坐了下来。我侧过头打量了她一下,发觉她漂亮的红发有些褶皱纠缠,于是找来一只木质的半月梳,替她梳理起头发来。
刚开始她的肩膀有些僵硬,不过过了一会就放松了。我暂时也没提她多了一个妹妹的事情,只是随口说些闲话:“纱,今天比赛结果出来,你觉得我们会是第几名呢?”
“第一……恩,第三。”
她开始显然打算说第一,不过很快改口了。
“美嘉也说了我们会是第一,可能我们真的会拿冠军也说不定。总要有点信心和梦想才行。”
“折会想拿冠军吗?”
“能拿当然是好事,不过拿不到也没必要沮丧,总之这次比赛我们玩得很开心,这才是重点——能拿到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冠军有奖品和团体奖牌,其它的就只有安慰奖励了。”
“美嘉说这次的冠军奖品会是镝木先生亲自用咒力塑造的冰城玻璃模型,一定会非常漂亮吧。”
“以镝木先生的能力,说不定连建筑上的纹路都能看得见吧。”
……
我和纱闲聊的时候,父母也窃窃私语起来:
“枝叶,你说今天纱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奇怪?你有没有问她是什么地方不舒服?看脸色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问了,不过这孩子不想说,我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有感冒。”
“那还真是奇怪了,现在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说话,难道是折惹她生气了?看着也不像啊。”
“不需要想这么多,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
“那我们先出门吧?”
……
父亲和母亲很快就出门了,静吃完了能吃的东西,之后盯着盘子里剩下的洋葱发呆。过了一会,她丢下一句“折,剩下的帮我解决掉”后,啪嗒啪嗒地跑上楼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纱两个人,我专注于替纱梳理头发,而纱则缓慢地吃着早餐,分量不多的盘子里还剩了一大半食物,等到静上楼后,她就放下了筷子,像失去了动力的玩偶般一动不动:“折……不想问些什么吗?”
事实上,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这些问题都不合时宜,而且纱也不见得会想要回答这些问题。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刺伤他人的内心,并冠之以关怀或是担心的名义,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一定会惹人讨厌的。
“纱,你记得你和我说过的两句话吗?一句话是让我不要欺骗你,如果有不能对你说的话,那么保持沉默就好了;另外一句是让我不要敷衍的向你解释,你想听的是发自内心的倾诉。”
我将手里的红发梳理整齐,放下梳子走到桌子的对面、也就是父母的位置上盘腿坐了下来,尽量将表情放自然,让自己显得诚恳:“纱,如果这个时候我问你昨天的事情,你肯定会不开心吧。所以我也和你一样,如果你没有决定发自内心的向我倾诉,那么我是不会去问、也不会去想这些的,当做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你如果不想说,那么保持着沉默就好了,不需要顾虑我的想法。”
“不对……不是这样的。”
纱轻咬下唇,倔强地摇了摇头:“折如果问的话,我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折不问,我是一定不会说的。因为凭借我自己的力量,是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不想敷衍折,也不想欺骗折,明明想要和折倾诉,却又害怕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的心里其实是想要折问我的。”
“那就……”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出“那就请将事情都告诉我把”,但下意识的收住了声音,我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的或许不是一个轻轻松松的问答游戏,而是一个极为沉重,或许将背负上一些不能卸下的责任的选择。
纱那满含期待与慌乱的目光告诉我,她将一个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交到了我的手上,而我是否具有背负起这一选择的能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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