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要不得唷,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当我是个疯子?呵呵……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身怀绝技!”
棉花匠心里暗暗吃惊,这老家伙还真是不露相啊,莫非我今天当真走眼了?嘴里应付道:“哪里有什么绝技啊,混口饭吃,我就是一个弹棉花的,呵呵,这手艺看着花哨,却难不倒人啊。”
吴疯子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杯道:“棉花匠也罢,跑江湖也罢,今日相逢即是有缘,来,凡人不凡,俗人不俗,圣人早死,徒呼奈何!干了!”
两人酒杯一碰,一斤半酒眼看就下肚了,棉花匠不敢运功,只能强撑着,脑门上嗡嗡作响,吴疯子却是越喝越清醒,大有一种醒时醉来醉亦醒的感觉:“老弟,我真的很羡慕你呐!飘零江湖,来去自如,孓然一身,了无牵挂,你不想说姓名,我也不愿穷问!在这狗街上,凡事儿没有我不清楚的,呵呵,今日棉花,明日花棉,老弟,办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甭管,有空了来请老头子喝两口如何?”
棉花匠跟这吴老头越喝越是心惊,这人说话疯疯癫癫,看似没个正常人的样子,可处处透着玄机,当下决定大胆试试,于是抿着嘴道:“老先生,我来狗街不为其他,只为找个能传衣钵的弟子,这手技艺如果断了,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吴疯子沉吟了一会儿,正色看着棉花匠道:“你们那些我不懂,但我观人无数,我说一个出来,看看跟老弟心中所想可一样?”
棉花匠大感有趣,点点头道:“老先生请说!”
吴疯子一歪嘴角笑,手里比个宰杀的动作道:“那家的对不对?”棉花匠呵呵笑道:“老先生果然是个高人!还请指教!”
吴疯子摇着头说:“指教谈不上,我年青的时候曾经跟明师学过一些拳脚,也在**部队里干过炮灰,可惜当时年青气盛,没有跟着师傅苦学内功,这才落了个不上不下,不文不武的四不象啊。我们看上的都是同一个人,不过我还要再等两年……不瞒老弟,我已经等了三年了,三年前看到那个小家伙,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好材料,呵呵,现在碰到了你,解我一道难题啊。”
棉花匠小心地问道:“不知老先生所说的难题是什么?”
吴疯子笑道:“我学的是外功,必须十三岁后方能练得,你能教他内功的话,不用等这么久,可以内外结合……我一来是怕自己活不了那么久,二来嘛,想向老弟讨个人情!”
棉花匠笑道:“老先生不要笑话我了,嘿嘿,有话尽管说。”
吴疯子严肃地说:“我知道规矩,如果你有什么忌讳尽管明言,老头子我一定退避三尺!我要的人情就是希望你能让我传他一身外功,如何?”
棉花匠皱着眉头有些为难了,各家有各家的秘学,我走的是软路子,这要是不能相合,害了娃儿怎么办?可是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一咬牙道:“老先生恕我冒昧了,不知老先生是哪一门路?”
吴疯子垂着眼眉,犹豫不定,拿起桌上的酒怀自倒一杯,往嘴里一倒,然后抹着酒渍笑道:“洪门寸劲长打!不瞒老弟,你看上那个的二哥哥我刚开始教,也是闲得发慌了弄来打发时间。”
棉花匠差点被骇了一跳,瞪大眼珠子问道:“洪门十二字,老先是寸字?”
吴疯子嘿嘿笑道:“是啊,寸打字,马跨花,截长流,扫铁挡。我是寸字和长字的传人,可惜没有跟随恩师学会内功!”
棉花匠急忙整整衣袖,恭恭敬敬地说道:“吴老,您是洪门前辈,这里不方便见礼,晚辈姓陈,陈祖明,家祖是明洪武年间的少林俗家弟子,后来自创了清龙气……”
吴疯子听到“清龙气”三字时,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紧紧扣住棉花匠的手:“你此话当真?你当真是清龙传人?”
棉花匠果断地点头,轻声劝解道:“老先生……这里不方便!”吴疯子长吸一口气道:“造化啊造化啊,你我追祖朔源,都是出自少林,这下不用担心了,哈哈,那娃儿当真是福缘深厚啊。走走,你住哪儿?今晚我们好好谈谈!”
两人当下结帐走人,棉花匠扶着吴疯子,往代家店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