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班长,我要走了,不过,咱们宿舍可不能乱,我有时间还得回来住,有时间帮我记一下笔记,少不了你的好处!”
朱自强苦笑道:“刘书记……”
“老哥!”
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问道:“老哥你现在的工作偏向省委还是市委?”刘学境闻言笑眯眯地说:“小家伙,这都看不出来,那省委副书记只是个虚名儿,真实身份是春江市委书记。对了,有时间我让车过来接你,咱们的发展大计就要开始了,呵呵。”
朱自强笑道:“你现在身边什么人没有啊,我能跟在你后边跑跑腿已经很高兴了,学习上的事儿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把你落下。”
后边这句话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朱自强太清楚刘学境的脾气了,这人不喜欢搞些虚的东西,但是又有高级知识分子的臭毛病——清高!他可以一边大笑着让你叫他老哥,反过来却很厌恶你不尊重他。
所以朱自强在跟他相处的时候,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往是明白这人窝藏不了多久,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进学校三个月就把屁股挪正了。朱自强没把这棵大树当成自己的荫身之所,这棵大树可不是一般人能占得位置的。
刘学境听了这话,更加高兴,有些豪放地说:“好!到时候考场上见真章,呵呵,我走了。”
朱自强送刘学境上车后,直到车转过街尾,他也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刘学境一定会转头过来看,朱自强一付依依不舍的样子,在最后一瞬间赢得了刘学境的肯定。
朱自强回到宿舍,回想起刘学境的神情、步伐,神采飞扬,脚下生风!毛叉叉!如果老子四十八岁干到这一步,也知足了!瓣着手指数了一下年头,忍不住长长长长地叹息一声,唉……
刘学境走了,朱自强的宿舍反而变得更加热闹起来,窜门的越来越多,当然来的次数最多的算是陈小红。
就在快要放假的这两个星期,朱自强又与班的另几个人形成了小团体。
***猪脑壳坐在办公室里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今天是猪大肠的阴寿日,他刚刚从狗街上完坟回来,上坟本来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但是猪脑壳却弄得像打游击战,努力避开熟人的注意力。
今天在坟上猪脑壳再一次哭了!这些年有一种不安让他无法过上正常生活,这种不安连做梦都不会消停,猪脑壳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每过几天就要梦到自己的父母化作各种各样的怪物来迫害自己,就算是再坚强的人,长期下来也肯定要发疯。
所以他只有上坟认错,尽力烧纸,每次到坟上都给自己几耳光,但是自从朱自强去读书后,这种现象总算消失了,冥冥中似有天意?可能是猪大肠和五花肉不原谅他没供猪尾巴上学吧,现在朱自强去读研究生,猪脑壳总算松了口气,这两年过得简直不像个人,不仅要经受着死去父母的折磨,还时时刻刻地担心自己突然下台。
坐在办公室抽支烟,猪脑壳在烟雾缭绕中开始思量起来。
虽然他的老上级一再给他安慰:提干上去了,永远都不会贬职,要么平级移动,要么犯了大错。虽然如此,但猪脑壳心里有鬼,总是不得安宁,这两年,他已经拒绝参加篮球赛,想了很久,终于被他想到了一条路!
大江县离功勋县不过七十公里,两县近邻,猪脑壳给办公室交待一声就出门了,开往大江的客车只有一辆,这条路是猪脑壳现在唯一的希望,他不敢再等下去了,等朱自强读完研究生回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待遇?
他通过在大江工作的同学打听到,现在朱有财在大江县是一人之下,相当于陈字奇之前的角色,不过没有陈字奇那么累,朱有财主抓纪委、干部队伍建设。他的同学告诉他:朱书记可是大江县的管干书记,所有的干部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又恨又爱,又怕又亲。
猪脑壳没想到朱有财还有这么一套,在功勋当组织部长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跟乡镇领导们也是兄弟相称,不得罪人,但也不随便送人情。猪脑壳的心思到这时候就开始活跃起来,毕竟这是最尊重父亲的一个叔叔。
只要朱有财给自己一个机会,到时在大江的乡镇上去任职,干得三年,再横向跳动当乡书记三年,然后!这将来的日子就好过了。要是继续往上固然好,如果上不了,横向动也不错,在县里找个不错的局蹲着,这辈子就养到老也够了。
最主要的一点,远远地躲开了朱自强,他现在最怕的人就是自己的这个三弟,也说不上为什么,朱自强当初给他那两脚,把他的心理防线完全踢垮了,随后只要一看到朱自强,他就想绕着走。
猪尾巴啊,你是我这辈子的克星,从小到大,只要有你,我就没好日子过。如果这次我能成功,咱们这一生人都不要见了!猪脑壳忧郁的眼神看着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