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匆匆地往家里跑去,一边跑,心里头一边念叨:“但愿阿爹阿娘还没到家,但愿阿爹阿娘还没到家!”
许是黄鹂的念叨起了作用,一口气冲回家之后,发现后门马棚处还是空荡荡的,显然她爹妈串门还没回来,顿时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幸好刘叔叔家离得远。
黄鹂正庆幸着,却听门一响,一辆马车骨碌碌滑进来,她拔腿想跑,却听到她娘钱氏的声音:“鹂娘啊,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家?”
黄鹂僵硬地扭过头,正想老实承认自己出去玩了,身后传来她大哥黄鹏的声音:“娘,我刚才托鹂娘帮我买山楂糕去了!”
不等钱氏说话,黄老爷便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扶妻子下车,一边骂道:“懒的生蛆!买个吃食都要妹子跑腿,要你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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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下了车,听丈夫乱骂人,忍不住替儿子说了句公道话:“老大读书辛苦,又不好放着媳妇不管,让鹂娘跑几步也不算啥大事儿……你问问鹂娘,她乐意着呢,又能赚跑腿钱了!”
黄老爷哼了一声:“呸,懒就是懒,哪里有这么多说道!”说着看也不看大儿子一眼,又骂鹂娘道:“白天也就罢了,天黑了也敢出门?被人迷晕了扛走卖了,你还找得到家?你哥哥不着调,你也跟着犯傻么?挺大的姑娘,就不能安生在家待一会儿?”
这话更让钱氏恼了:“家里屁大点的地方,你要憋死鹂娘么?有种你赚个大宅院,家里盖个大花园,让你闺女在院子里随便跑,就跟人家大户人家的闺女一样不出门都玩的快活,你看她还想出去不?”她说着,谁也不理,怒气冲冲地朝内宅走去,黄老爷顾不得一双儿女,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只剩下影绰绰地谈话声传到兄妹俩的耳朵里:“还说什么至交好友指腹为婚,我呸,让我也陪着跟你丢人去!”“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我回头就去找冰人……”
黄鹂跟黄鹏对视了一眼,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准是二哥的婚事出岔子了!怪不得爹娘跟吃了半斤火药似的,逮人就喷。
黄鹂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当日她爹曾跟他读书时的同窗,邻镇的刘老爷商量过,让自家的二儿子黄鹤跟刘家的二女儿刘二娘定亲,因为当时年纪都小,所以就先定下口头的婚约,准备等孩子十几岁再正式定亲。一转眼黄鹂的二哥黄鹤十四了,也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了,她父母前阵子就商量着该把亲事正式定下来。钱氏有些担心:因为那刘老爷三年前考中了举人,两家如今走动的少了很多,只怕会不认账,黄老爷却对老友的人品很有信心,拍着胸脯说他们打小儿的交情,哪里会因为这点事儿就改主意?没事儿的!要说这事既然没过了明路,就不该在孩子面前提,偏黄老爷爱喝点小酒,有一次喝醉了一时兴奋,当着黄鹏黄鹂的面儿扯着老二黄鹤的胳膊就念叨开了:“老二啊,爹爹可是给你定了门好亲啊,刘家二娘正经是举人的姑娘呢!你娶个举人家的女儿,也要考个举人哦……”
好了,这下全家人都知道这事儿了!因为这个,黄鹂笑话了黄鹤好几天,一见他就嘲笑“举人女婿来了——”只把黄鹤恨得咬牙切齿,偏偏是亲妹子,又不能像对别人家的臭小子一样揍一顿,好几天见了黄鹂都是黑着脸。
黄鹏黄鹂兄妹两个都知道父母今天是到刘家庄给黄鹤提亲,这会儿黄鹂想起自己这阵子干的事儿,后悔死了,侧过脸看看黄鹏:“大哥,二哥是不是做不成举人女婿了?”
黄鹏听了个大概齐,他妹妹都能听懂,他当然更明白了,沉着脸道:“你别再去气他了!”
黄鹂一听这话,越发紧张的快要哭了:“我要是知道二哥做不成举人女婿的话,打死我也不去拿这个逗他啊,怎么办,二哥一定讨厌死我了!”
黄鹏觉得弟弟被坑了,心里头也有些不爽,但这种事儿总不至于迁怒到妹妹身上,闻言伸手拍拍她脑袋:“二郎哪里有那么小心眼?你去给他绣个手帕,哄哄他,保证一扭脸就忘了!”
黄鹂瘪瘪嘴:“二哥才不像你这么好哄!”
黄鹏被妹子鄙视了,却还得好言好语地给她出主意:“那你再去给他做双鞋呗!”
黄鹂皱着脸道:“一双鞋要做半个月,累死了!”
黄鹏佯怒道:“懒死你算了!你就啥都别干,等着你二哥半年不理你吧!”说着大踏步地往前走,黄鹂在他身后捣腾着小短腿猛追,一边追,口中连连道:“做做做,我做就是了,我这不是怕大哥你吃醋么?”
黄鹏斜了她一眼,骂道:“我有你大嫂做鞋,稀罕你那破手艺!”
黄鹂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闭上嘴,再不敢胡说八道,闷头走着,到了自己住的院门口跟大哥道别,然后钻了进去。
说是黄鹂自己的院子,其实就是从黄老爷跟钱氏住的院子的东边拦了一道墙,把一溜儿正房隔出去两间,坐北朝南正房两间,外加靠着西院墙的两间厢房,加到一起四间房,中间的空地一共还没有一分地那么大,这还是黄老爷觉得姑娘大了,没个自己住的地儿实在不是回事儿,这才给她分了个地方出来。
小院儿不大,不过黄鹂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啊!这种感觉太爽了!镇上别人家的女孩子谁有这么舒服啊?有个房间就不错了。她这样有独立的院子,有专门的一个丫鬟伺候,简直爽到家了好么!
黄鹂一进小院门,便看到自己的丫鬟月季正在扫院子,抬头看到她,叫道:“鹂娘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得毛了,差点跑出去找你!”
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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