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想象了一下月季描述的造型,怎么想都觉得那就是个大毛球,死活跟俊俏联系不到一起去,便问:“月季姐啊,你这是觉得衣服俏啊还是人俏!”前几天天阴的厉害,可到最后也只是刮了场大风,今年到现在还没下雪呢,这天气带毛皮围脖跟帽子,不是毛病么?
月季道:“衣裳俊,人更俊,那小郎君站在门口,白生生的脸儿从帽子下头露出来,看着真叫个秀气!鲍家大娘多腼腆的一个人,路过他身边愣是看呆了。人家跟他打招呼,她连话都不敢答,红着脸一路跑回家!”她想了想,补充道:“其实要只看脸吧,也未必就比二郎俊多少,这不是人靠衣装么!”
黄鹂扑哧一笑:“你直接说他穿的阔所以显得越发俊嘛!鲍大娘那呆子,见到我二哥都脸红得不敢说话呢,有啥稀罕的吗?”
黄鹂对美少年什么的是真没啥感觉,她自己长得好,两个哥哥也长得好,过去跟镇上小伙伴玩耍的时候,别的小姑娘也会提到谁家的小郎君长得好之类的,只是每每让黄鹂评价,她心里头都只剩下一句话:切,还不如我哥呢!
黄鹂完全没把传说中的隔壁新搬来的美少年当回事儿,第二天早上照常天蒙蒙亮便跑去喊黄鹏一起出去骑马,当然名义上依然是出去遛马。
兄妹两个牵了马出了后门,黄鹂蹭地一下子窜到马背上,黄鹏无奈地摇摇头:“懒丫头,做戏都不肯做全套了!”
黄鹂笑嘻嘻地说:“这时候哪有几户人家起来?没人看的!”
黄鹂说的是实话,这个点儿街上倒是有人卖早点,可是他们俩又不往街上走,直接除了后门朝西去出镇子,连着拐两条巷子就到地方了,巷子里都是住户,根据以往的经验,最多能碰到个起得早出来倒马桶的勤快媳妇。总归骑马也不是什么丢人事儿,早晚也要被黄老爷夫妇知道的,无非是知道了大概会争执几句,但黄鹂也不过是不想听钱氏聒噪才遮掩一下,并没有把这事儿当做什么需要竖起浑身的汗毛来戒备的事儿,所以连着半个月没啥事儿,便不肯牵着马走这一大段儿了。
黄鹏虽然看着稳重,毕竟也不过就是个十七八的少年,他也对每天需要牵着马走上一大段儿的窄巷这一点不太耐烦,听妹妹这么说,自忖就算被谁家嘴碎的媳妇告诉他妈,他搞定这事儿也没啥大问题,便笑着说:“也是!”然后便跳上另一匹马去。兄妹俩高高兴兴跑出了镇子,进到林子里,在林子里转了一圈儿,下了马让马儿吃草,两个人各拿出一本书,一边看马儿吃草一边晨读。这是兄妹俩新近养成的习惯,外头的空气好,虽然有点冷,但毕竟只是初冬,冷也冷的不厉害,环境那是又安静又敞亮,大声读书也不会吵到别人:尤其对黄鹏来说,妹妹在一旁大声读书,比他自己看书要省劲儿多了:黄鹂脑子好,念上四五遍基本就背会了,黄鹏在一旁装模作样地看书,其实完全就是竖着耳朵听妹妹念书,正好增强一下记忆,虽然比不上安氏专门给他念书的效果,却也比他自己看书效果好多了!
黄鹂倚着大树念了半个时辰的书,轻轻松松背下来四五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把书本收拾了起来,冲黄鹏说:“哥,我觉得可以叫二哥一起出来背书!他懒得冒泡了,早上比咱俩多睡一个时辰,少骑了半个时辰的马,也少读了半个时辰的书呢!”
黄鹏笑道:“那个懒蛋,让他冬天早起,赶得上要他的命呢!”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做出了决定:明日拖也要把黄鹤从床上脱下来!
这季节外头早就没有绿草了,两匹马啃了一肚子干草,倒也把肚子装满了,兄妹俩上了马,出了林子走到镇子外头的黄土路上,黄鹂心情爽快,冷不丁抽了马儿一鞭子,骑着马飞跑起来,把黄鹏的脸都吓绿了,忙不迭地打马在后头追她,一边追一边喊道:“鹂娘,慢点,当心摔到!”
黄鹂笑嘻嘻地放慢速度,兄妹俩骑着马进了自家的巷子,黄鹂跳下马来牵着,冲黄鹏笑道:“还是骑马好,风驰电掣的多痛快!”
她话音才落,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公鸭嗓:“就你这小矮马,还风驰电掣呢!我在后头都一鞭子没抽,就赶到你跟前了!”
黄鹂扭头一看,正看到一身绿衣的窦英,他脸上的红肿下去了大半,虽然还有点红斑,但已经能看出清秀的底子了,这会儿他正从他那匹高壮的黄骠马上跳下来,一脸嫌弃地对黄鹂说:“你人挺漂亮的,怎地不挑个好看的马骑?”说着又冲黄鹏笑道:“黄大哥早啊!”
黄鹂心说我的马不好看关你啥事儿啊,再说我骑的马可比我哥的好看多了,他那匹才难看呢,尾巴都是秃的!你咋不说他呢,这是柿子捡软的捏么?哼,又忘了什么样的柿子捏不得么!正想还击,却听得巷子口又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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