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ver

    那天实在是不小心，我从金刚色的山地车上跌下来，扭伤足踝。

    一时间痛彻心肺，我坐在地上呻吟。最后由罗宁一双大手为我疗伤，一抚一拿，病情马上得到缓解。

    “骑车只是消遣，你一个女孩子何必玩命一般。”

    与罗宁同窗数载，他如手足般待我，一直以来，我擦破块皮，他叫得比我凶。

    一次顽皮太甚，在手臂上留下疤痕，太阳底下，犹如一朵小小粉红色花瓣。事故的发生，罗宁从头到底全部收在眼里。

    他轻轻触摸那枚花瓣“可痛？”

    “不，恰似情人的吻”

    他释然。我伸手去抚他的眉，指间接收到他的真诚。

    “罗宁，我们永远是兄弟。”

    “应该是朋友。”

    “一直就是朋友，现在换换花样，我要同你做兄弟。”

    罗宁哭笑不得，不知该拿我怎么办，但好在他会得烧一手好咖啡，完毕后壶中蒸出一团粗朴的香气，浓浓之液体轻轻翻滚，令我完全折服。

    罗宁将每一件事情都当成事业来做，咖啡亦然，工作亦然。他长袖善舞，且坚毅无比，所以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但我不同，我只是一尾小虫，我所有的精力刚好能做妥一件事情，对于其它，我并不认真。

    几乎每个周日的早晨，我都要骑车出去锻炼，罗宁便和他的坐骑在门口等我。

    缪落的街由得我们胡乱车驰，两道线撒野一般延伸开去，渐渐我的心也愈演愈烈，终于收不住，甩下罗宁，兽一般冲向前去。背后是罗宁大声唤我，而我因有风神相助，更加无所顾忌，连同座下神驹也疯了一样呼啸。再驶过一段，回头望时，罗宁不见，天边已有一颗冷太阳。

    我向罗宁道歉，他并没生气，却问我：“你为什么不管好你自己？”

    我想我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于是在一个栗色黄昏，我最终将这件事托付给丁世杰去做。

    他做的很好。

    于是我将我的筋斗云收起，然后跟随丁世杰一道做快活情侣。

    至此，我竖直的羽翼已变化为安烫服帖，我无处不在的芒刺也已根除。我是多么快活，我已忘记了烦恼，我在极乐的颠峰跳舞，我是丁世杰所爱的我，我却不再是自己认得的我。

    我同自己说：“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爱他。”

    我又同他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样，我又回到我的园地，我喝罗宁煮的咖啡，香气助我提神，不死鸟又复活。

    罗宁一向可靠，周日凄哑的清早，他又在楼下等我。

    今天我们不骑车，今天我们跑步。罗宁觉得这样安全些。

    身边是一片花圃，我折下一朵金黄色，插在他耳畔。

    花花太岁？哈哈哈。

    罗宁不笑，他拿掉花枝，一双眼默默注视我。他表情似神砥，眸如温柔夜里坠如人间的一颗星子。

    我不敢与这对宝石对视，在那道光芒下，我渐渐萎缩，成为一粒灰尘。

    我无意妄想，更不敢冒犯。

    罗宁接受我的失措，伸手握我的肩头“我们永远是朋友。”

    “对，正是这样。”

    我与他拥抱，天如明镜，淡淡隐出我眼角的那片悸动。

    第二个傍晚，我大口灌下热酒，受了刺激的胃又微微抽搐起来，我打电话叫来罗宁。

    香浓的黑天使又一次将我迷惑。罗宁要与我干杯。

    “祝愿我们——”

    “永远是朋友？”

    “不，是永远快活！”

    对。快活的汁液慢慢暖过心口，进入血液，我听凭它汩汩的流淌，固执而又阴柔。

    之后便这样等待着，忽然在一个瞬息间幻化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