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抓在车门把上的手蓦地一顿,满脸不可思议而略带惊悚地看向她。
沈太太的脸色阴沉的厉害,眼神里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鬼魅,“她将你爸爸气的险些丧命,还拿走了沈氏原本属于你一半的东西!我们沈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对她掏心掏肺宠爱有加,她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对我们,这样的人,被绑架了,也就绑架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妈……”沈君泽艰难地开口,觉得方才听见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她可是沈家的人!”
“沈家出了这样不肖的女儿是耻辱!她做贺易鸣的情人,和贺易鸣勾搭在一起霸占沈氏股份,让你在沈氏的地位岌岌可危,她还拿出她妈妈的死来威胁你爸爸气得他旧病复发!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将她自己当做是沈家的人!她甚至恨我们,在她看来她妈妈的死与我们沈家有关,我们是她的仇人!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妈你别说了!”沈君泽额头的青筋直跳,“她终究是爸的女儿。”
他的目光落在楼上的某扇窗户上,那是沈彦桓的房间,他的情况也不是太好,沈君泽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沈沛馨的事情再刺激到他的病情。
“你又感情用事了!”沈太太怒道,“你忘了上一回就是这样坚持,让她去沈氏实习,结果呢?!”
结果,沈沛馨心思没用在学习上,反而迅速勾搭上了贺易鸣,和他联手搅得沈氏整个董事会都不得安宁。
“她是你爸的女儿又怎样?她是沈家的人又怎样?她背叛了沈家,也背叛了我们!何况……”沈太太深吸一口气,“你爸爸自身都难保了。”
他整个人一怔,突然就想起宁简忆来。她如今生病在a城治疗,所以原先负责给沈彦桓治疗的事情,如今也只能被动地等宁康泰给安排。万一他食言或者忘了,沈彦桓可真的就是自身难保了。
“可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不能让这个家乱了。”沈君泽拍拍沈太太的肩,眼神是无比决绝地,“馨馨,是一定要救的!”
*
沈沛馨觉得,自己的十根手指头一定都破了。否则不会在她每挖一下地上的泥土,手指就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依着粗糙的铁门,摸着门下松软的泥土,挖了很长很长时间。泥土松软,可到底是没有工具,靠着手指一下一下地挖着不仅手指疼痛,地面很久也才是一个小小的坑。
沈沛馨筋疲力尽地靠在门上,她的手被绑了别在身后,所以挖土也只能保持手别在身后挖的姿势,除了手指疼,整个胳膊都酸痛无比。她摸了摸地面那个小小的浅浅的坑,心中开始有些绝望起来。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等到天亮了他们来人了,她也没法逃脱的了。
整个仓库里黑洞洞的,除了门缝外一点微弱的光,连库里有没有什么工具,工具在哪里都没办法把握。无奈,沈沛馨只能顺着墙壁寻找,试图找到些什么东西来。
她抬手摸索了好一会儿,粗糙的地面和一些隐约是蜘蛛网的絮状东西从她的指尖传来,让她整个人心惊胆战。突然,手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心头一喜,顺着就想要将东西给拿过来,下一刻却触碰到一个软绵绵的冰冰凉的东西。她瞬间朝后弹出好远,抬手一把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发出尖叫声来。
她怕自己是触碰到了什么软体动物,譬如,冬眠的青蛙,和蛇……
想到这沈沛馨后背一凉,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起来。
野外求生的时候也遇上过这些东西,但是当时她身边是有同伴的,而且他们身上还有足够的工具,还有手电,能够准确地看见是什么东西,在什么方位。而此时此刻,除了她独身一人,她还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中摸索着逃生显然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何况这不是简单的游戏,而是实实在在的逃命。
想到这沈沛馨愈发不敢懈怠,连滚带爬地又朝大门处挪过去,然后不顾一切地用手在地上刨起来……
可是还没刨多长时间,她就感觉到门缝处的灯光一闪,然后光线渐渐强了起来。隐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有人就要朝她这里来了!沈沛馨心里一慌,连忙想要离开这门口的位置,可是才勉强挪开了几步远,门就哐当哐当响了几声,然后突然间灯光直射而来,铁门被打开了。
一身运动装戴着鸭舌帽的娇小身躯跟在两个黑衣人的身后,看见就蜷在门口处的沈沛馨,顿时停下了脚步。
两个黑衣人也没料到,刚一打开门,就见到沈沛馨在,顿时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