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细长,掐在沈沛馨的下巴里,很快便有血丝渗了出来。
沈沛馨吃痛,不得不顺着她的力道将脸仰着,嘴上却丝毫不让,“信不信由你!”
夏晓棠抿了抿嘴,刚要发作,见指甲里已经被染上了血色,十分嫌弃地一把将她的脸给推开。
她看着自己刚刚修过的细长指甲上的血色,十分嫌恶地将五指张在那儿,看了看周遭连一个洗手的地方都没有,干脆直接将头上的鸭舌帽给摘下来,在自己的手指上细细擦着。一边拿眼斜向沈沛馨,“不管我信不信,也没影响你勾引贺易鸣,不是吗?”
夏晓棠将擦过手指的帽子随手扔到一边,“不是相互利用一场吗?不是外面送上门来的倒贴情人吗?怎么真的甩都甩不掉了,竟然还敢公开称你们在交往。呵呵,贺氏和沈氏?也是,如果不是你手上有些沈氏的股份,贺易鸣又何至于与你这样的交往!”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为难我?”沈沛馨忿忿地问了句。
无论是她还是贺易鸣,还是夏晓棠,其实心里都是明白的,贺易鸣之所以愿意与她纠缠在一块,还不是因为她背后的沈氏集团。如果不是因为她手上拥有沈氏接近一半的股权,贺易鸣又怎么可能会在媒体面前公开称,他们现在是在交往,贺氏与沈氏有可能会在将来合作?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商人在商场上为自己的利益而打的理由罢了。就像是他堂而皇之地让记者到酒店里采访,再看似无意地让她给撞见,然后让他们再看见他对她深情款款温柔相待……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利用她而已?回头她还不是会和夏晓棠一样,被利用完了直接就扔。
生意场里的男人向来无情,大家都只是他们的指尖的棋子而已,何苦要来这遭彼此为难?
“何必为难你?说的真是好一个无辜!”夏晓棠抬着下巴不屑地看她,“贺易鸣是利用了你,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讨厌你!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至于会公开解除我们的婚约,让我饱受人们的笑话!”
沈沛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为他与你解除婚约,是因为我?”
“是不是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我解除完婚约,当天就与你大肆公开恋情,这对我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
“所以你就要来羞辱我?”沈沛馨凉凉一笑,“你可以羞辱我,但是即便是你绑架了我,甚至让我死在这儿,你也不会将那些丢掉的颜面,再给捡回来。”
因为贺易鸣才不会为了她,而向夏晓棠妥协些什么呢。说不好还觉得她虽然不闹事,但也是个麻烦的人,随后就给抛弃了。
可是嘴上却并不愿意这样承认,夏晓棠的羞辱反倒愈发让她倔强了起来,“毕竟贺易鸣,都已经和你公开解除了婚约,现在作为他公开女友的人,是我……”
她竟然敢这般挑衅她?对于夏晓棠来说,没有比拿贺易鸣与她解除婚约更来的刺激神经,尤其这样说话的人还是接棒而上的沈沛馨。
夏晓棠眼皮子抽了两下,不等她将话给说完,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子。“沈沛馨,你这个贱人!”她扬起手再次朝她脸上扇了一下,又觉得不够解恨,干脆松开手直接换做用脚在她的身上踢了起来。
“你别在这里跟我自以为是,你自以为从我这将贺易鸣抢走了就了不起吗?告诉你,他也不过就是我玩剩下的男人,我随意丢开,都不愿意再去瞧一眼的东西!你倒是捡了宝似得自以为了不起了!公开女友又怎样?你以为贺易鸣就会将你明媒正娶地迎进门吗?做梦!我告诉你他对你也不过就是玩玩而已,等到你的利用价值被他用尽了,他玩腻了,就会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你踢开!”
她一边唾骂着一边抬脚不停地在沈沛馨的身上狠狠踢着,沈沛馨的腿上,腰上,后背,胳膊……没有一处能够幸免,可她依旧紧紧咬着牙齿,努力让自己不发出痛苦的声音来。心里却不知怎么觉得有些解恨。
夏晓棠所说的这些,不过就是她心中一直所认为的。她当然知道她在贺易鸣面前算什么,可是她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夏晓棠口中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夏晓棠显然是恼羞成怒,只得用这样自以为激烈的言语来刺激她,可是偏偏,她一点也不觉得刺激,反倒是感觉被夏晓棠这般说出来,心里还舒爽了不少。
很多时候沈沛馨觉得,自己也许才是那个被插足的正牌,因为她竟然对自己这样的小三行为这般不齿。
在她的内心,她其实真的很不屑于这样的自己。
可是堕落就是堕落,一步踏下去,便是万丈深渊。如今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她没有理由抱怨一句。
夏晓棠骂得对,夏晓棠骂得好。
夏晓棠所说的,本来就应该是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