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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情绪愈发激动。
但徐铭并不争辩,只是依旧缩着脖子,站在苏锦绣面前,似乎在等她的“判决”。
苏锦绣正要开口,身后的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戎搀扶着周掌柜走出来。
“阿铭,你怎么来了?这时候过来,我堂兄他……”见到徐铭,周掌柜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
“没事的,我已经辞掉了慈安记的活,下定决心来帮你了,抱歉啊,我应该早点这么做的,我还是太胆小了……”徐铭挠了挠头。
“这位是我的朋友,之前几次,就是他给我传的消息,咱们才免过了几次祸事。”周掌柜向大家郑重介绍道。
原本躁动的伙计们听到这句话,惊异不已,纷纷向徐铭看去。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原本可以更早些将这些消息告诉你,但我却怕了,怕失了差事,怕招来祸事,才害你被打成这个样子……”徐铭说着,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发抖。
“嗨,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周掌柜努力想要向徐铭露出一个笑容,但脸颊的疼痛让他的笑看起来带着几分滑稽。
但没人笑得出来。
“那我们多一个帮手,大家应该没意见吧?”苏锦绣适时插话问道。
众人点头。
“那好,我来布置一下大家的任务——”
……
当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几个人摸到了城南庙的墙根之下。
城南庙原是有看守的——几个抓阄手气最次的男人,垂头丧气地在距离庙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支了个小棚子,围坐在一起,喝着泡了艾草的酒,互相抱怨着这要命的差事。
没人注意到,那几个人影,撬开了锁,钻进了庙里。
进到庙里,看到眼前的景象,几个伙计差点就吐了出来——
庙里不分男女老幼,挤着数十个病人,如今还是早春,但每人仅有一张薄薄的草席用以御寒,四下都是哭泣声、痛苦的呻吟声,折磨着几人的耳朵和内心。
前后门上着锁,众人不管是便溺还是呕吐,都只能在庙里。
所幸这庙年久失修,四处漏风,倒是能带来一些室外新鲜的空气,让大家好受一些。
几人向苏锦绣看去,她皱着眉,眼眶中有泪水在涌动。
“这些禽兽!民众何辜!为了颠倒黑白,竟不惜做到这个地步!”苏锦绣咬牙,浑身发颤。
面对此情此景,大家不敢再耽搁,赶紧四下分散开,为众人分发药品,食物和水。
“这不是苏先生吗?!苏先生!活菩萨啊!”人群中有人用着仅有的力气朝他们叩首长拜道。
“大家听我说,我们也是偷偷来的,大家千万不要声张。若是大家愿意信我苏锦绣,就请安静下来,听我说——
“这疫症是借由大家的呕吐物扩散开的,现在这环境下,条件有限,你们尽量保证不要用手直接接触杯子内壁,不要互相换着喝水或者吃东西,若是竹杯里的水喝完了,就和我们说。
“我发给大家的药,大家请按时按量服用,若是服下之后出现不适,就及时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