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金乌玉兔轮转地下古往今来变迁凡是有了本事在身的人无非上中下三条出路上者是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为朝廷出力图一番封妻荫子的高官厚禄;中者能凭着自身艺业养家糊口虽然劳烦辛苦却也能够安身立命;下者就是流落进草莽当中去了只能做些个没有王法的勾当大秤分金小秤分银无粮同饿有肉同吃所谓的“分赃聚义”。
但为何许多有大手段的人物一辈子活得勉勉强强终日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反倒还不如那些平庸无能之辈?只因同样一世为人机缘命运却是千差万别。所谓“高才命穷、庸才运通”此身的贫富贵贱向来是论命不论才的不管你胸中是如何的才高志广倘若该着你命里用不上的终究没处施展手段。
张小辫跟林中老鬼学了一套“相猫”的法子本以为多是些鸡鸣狗盗般的雕虫小技灵州城里的野猫家猫个个馋懒狡猾既盖不成瓦房又蒸不熟米饭三爷挨饿受冻时能指望它们顶得上什么用场?却没料想时运一到无中也能生出有来自然遇到番大请大受的机缘他竟然凭着灵州野猫相助做出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正是:“谁说猫无道猫道也有踪;更兼多奇异从来胜庸俗。”
话说当天夜里头顶一轮皓月当空映得澄辉万里上下一碧张小辫和孙大麻子引了一大群野猫穿街过巷而行迳自来到“塔王寺”旧址跟前。此时城中早已宵禁家家关门闭户街上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只是偶尔有几队巡防的灵州团勇持着刀枪往来戒备。
倒塌的民房废墟中地面上裂开了一条深沟里面雾气浓重在外边看不出是深是浅四周把守着一哨兵勇都举着火把灯笼。张小辫向他们要了两盏灯笼跟孙大麻子各自提在手中带着野猫们一头钻进了浓雾之中。
此处在好几百年以前曾是一座高塔埋在地下的塔基地底尚有砖石夯土可见最深处藏着一口深井由于塔基开裂并不需要从井眼垂绳进下去二人摸索着崩塌的砖墙往下走就觉阴冷潮湿之气渐重井壁上到处都是继漉漉的水雾。
塔王寺古井口窄腹大井底是个天然石洞井眼下方正对着一处深潭潭水深不可测。原来天下之渊共分作“三十六脉、七十二眼”皆是极深极幽的“潭、井、渊、泉”。这口古井正是其中之一西接八百里洞庭湖东边则联着浩瀚无际的汪洋大海。
在早年间大约是唐朝的时候灵州城方圆数百里内常有灾荒出现不是炎赤田裂便是洪水泛滥十年里头往往有九年都是灾年以至斗米千钱民不聊生。朝廷认为肯定是在灵州城的千年古井当中有条老龙兴妖作怪于是请来高僧镇伏并且下旨建了一座寺庙又在井上起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塔用香火供养着一尊“风雨钟”祈求风调雨顺。
那风雨钟能预知风雨阴晴乃是塔王寺里的镇寺之宝。据传早在大禹治水之时多有鬼神相助一次在深山里疏通河道的时候遇到黑雾弥漫白昼里伸手不见五指。幸亏有一头大野猪口衔明珠作为前导不断将附近涌出的云雾吸入嘴里才使得禹王带着大伙在黑雾中伐通了河道。其实那颗明珠是块罕见的莹光矿石能够吞聚**风雨钟上正是嵌铸了此物所以时常在塔王寺上空显山异云象。
有道是:“世间好景难久长彩云易散琉璃碎。”到后来改朝换代刀兵四起灵州城也免不了饱受战火摧残。塔王寺里的高僧担心风雨钟毁于战乱就将它偷偷藏在了塔王下的古井里又恐贼人盗宝便把青铜钟锁在了两尾“鼍鱼”身上。
鼍鱼并非中土之物原是由一位印度僧侣从“婆罗甘孜国”携带而来的两栖异种存活的寿命能比老龟还要长它们形如金鳞鲤鱼背上有硬壳如甲在水中力大无穷要是有贼子妄想盗取风雨钟即便不是被鼍鱼咬死在水里也会惊得它们拖拽着铜钟遁入深水几十上百年里不复出现。
张小辫和孙大麻子摸到水潭边举着灯笼四下里一照只见那水面平滑如镜也不甚宽阔却比普通的井水大得多了约有四张八仙桌子大小一大团白雾从水面飘涌上去愈到高处愈多井底水潭四周并没有雾气那井壁和洞穴中有无数尊大大小小的石佛宝相千变万化妙态庄严。
那伙以金玉奴为的野猫们也在后边相继跟了进来它们整日都在灵州城里游荡厮耍从穷街陋巷到朱门大户乃至“玳瑁梁间、鸳鸯楼头、画阁之中、绣屏之内、城里城外”没有一处不是它们往来惯熟的却向来不曾到过塔王寺古井此刻见这井底的藏仲洞里石怪水异都感觉大为好奇聚在一处瞪大了眼睛四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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