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已过了大半,只能等到第二天再走了。
如意又到厨房里做了饭菜,和老陆、大夫一起吃了。
他走出院子,老陆又送大夫回镇上去了,这是来之前说好了的,之所以大夫不愿意来就是因为这里来往不方便。
这个地方叫陈家台,住的人都姓陈,祖上三代合族搬到这里来的,房屋之间相隔也比较远。
这些地都是他们族里的人搬来后自己开掘的。
房主老两口看到林钰浦能够起来,都很高兴。
送走老大夫以后,林钰浦的精神已经好很多。
林钰浦在找如意,四处都不见她人,问起来,才知道她和老陆一起到镇上去了。
他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触目处都是黄土,正值初秋的雨后,吸一口空气,神清气爽。
两个男孩子正坐在一旁玩泥巴,他们用手挖出黄泥,用水调和,做出一个又一个的怪形怪样,笑着互相比试,看谁的做得最好。
正值四五岁的年纪,毫不知愁。孩童的欢乐多么简单啊!
林钰浦蹲下身来,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个孩子玩耍,这一刻,那些京城、铺子的事统统被他忘记了。
如意和老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付景象,素日里衣裳整洁,高高在上的林钰浦竟然和孩子们一起玩着官兵捉小偷的游戏。
他笑得像个大顽童似的,追逐着孩子们,孩子们生长在这里,早已熟悉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因此跑得也很敏捷。
他的长衫掖起在腰间,额上已经玩得出了一身汗,他手长脚长,身法又灵活,两个孩子一会儿就被他抓住了。
孩子们尖声兴奋的叫着,大概从未觉得玩过这么好玩的游戏。
看到老陆的车子,他直起腰,微微笑着,看着他们驶进。
如意就在车里一直看着他,车子在他面前停下。
他和老陆客套了几句,就走到车门前,伸出手扶着如意下车。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再自然也不过,好像他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如意下了车,又从车里拎了几包东西。
“买的什么?”他笑着问。
“陈大爷家也没什么东西,你的身子还很虚弱,我去买了点菜给你做饭啊,还有一袋米,给大爷家买的礼物,这次住在大爷家真是打扰人家了。”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一切,又一样样的给他看。
他负着手,带着纵容的微笑宠溺的看着她,这付场面,多像一个小妻子给回家的丈夫说着这一天的经过。
黄昏中,她脸廓的绒毛像一道金边,柔美的曲线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他多想时光就停驻在这一刻,或者他们都留在这里生活,不用去面对那些烦恼的人和和事。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是如意和老大爷家的两个媳妇一起做的。
男人们从地里回来休息,他们干的是力气活,人早已累得疲乏不堪,正是秋收的季节,趁着今天雨停了得赶紧收割地里的稻米再运回家。
女人们在一旁打着下手,回来了还要忙着厨房里。
如意看到堆得小山似的稻米一车车推进来,也觉诧异,既然田里收成这么好,为什么陈大爷家还这么困窘啊!厨房里连块肉都没有,中午他们自己吃的都是很糙的碎米。
陈大爷叹了口气,说道:“收成好有什么用啊,卖了粮食换来的钱除了生活用项,还要交田租、兵役、人头税,衙门里的各项徭役多如牛毛,娶个媳妇要交钱,生个孩子也要交钱,这交来交去的,只见涨不见跌,做得越多越吃不饱,不做更吃不饱啊!”
老人家的脸上布满了愁苦的皱纹,岁月的风霜使他过早的花白了头发,佝偻了腰背。
如意心里极其震动,承州以商贸为主,所以经济繁荣,民生兴旺。
在她的想象里,赵妈和良姑子那样的人家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了。还从来没有接触过陈大爷这样的一家人,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却还是住得这么拥挤,吃得这么简单。
老大爷的一家人都是很朴实的一家人,儿子们沉默老实,勤快肯做。媳妇们也是热情厚道,看到如意买了肉菜回来说是大家一起吃,心里过意不去,抢着做饭菜,让如意一边休息。
孩子们更是天真无邪,看到有肉吃高兴极了。被自己的父亲打了两下巴掌后又缩回了伸出筷子的手。
听陈大爷说,像他们这样的一家很平常,这里到处都是。
看来真的是不出门不知道啊,原来人常说的读万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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