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宗海晨那副绝情的态度,焦急地喊道:“不,我哥是被冤枉的,他没有作奸犯科!你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走,带上属于你的一切……”宗海晨怒然指向大门:“滚!——”
谁能理解他的心情,一个口口声声宣称爱他的女人,一个说要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一个宣誓这辈子非他不嫁的女人,其实每天给他喝砒霜,再三五不时用绣花针扎他的心窝!
商夏知道他被自己伤透了心,更看到他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她不由急红了眼眶:“我知道你恨我,错也全在我,我哥什么都不知道,没有造假也没盗墓,你让我换他去坐牢我都愿意,不要迁怒到他好不好?”
已到了这一秒,她满口满心还是她哥、她哥!却不曾想他从中受到怎样的伤害?!
倏地,宗海晨提起商夏的衣领撞在墙边,扬起的拳头正对她的脸颊打去……而她不闪不躲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拳风在她鼻尖前方戛然而止,在这一瞬,他才知道所付出的那份感情已经非常深了,可是那些渗入生活的感动与温暖也不过是她抱有目的的靠近,他充斥着怒火的眼眸中竟然覆盖一层刺骨寒潭的氤氲:“不经历挫折怎能长大,不见识真正的丑陋怎知人心肮脏,谢谢你给我上了一堂记忆深刻的人生课。”
他松开手,托起灌铅的双腿走出工作室,原本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质问她,但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再问,笼罩在谎言中的爱情实在是既可笑又可怕,希望她就此消失,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商夏,现在我连你的真名都不敢确定,不过就这样最后一次称呼你好了,你来了,我相信你不会走,你走了,我当你从没来过。
这一别,生死不见。
……
猛烈撞阖的关门声刺入商夏的耳孔,她呆滞许久,顺着墙壁滑坐在地。脑海中全是宗海晨冷烁的目光,在这段备受煎熬的日子里,她像患上失心疯似的拼命想救出哥,却忽略了那个单纯喜欢着她的男人。遥想过往,宗海晨曾给予过多次暗示,明知她背景复杂还是没有咄咄逼人加以质问,可她依旧装傻充愣敷衍了事,其实他早就忍无可忍了吧。
有因就有果,既然她种下的因,就要接受任何一种的果。
泪水如雨点般滴滴答答滑下脸颊,从工作室一路洒到卧室,倒头来,她不但没能救出大哥还会给大哥带来无妄之灾,宗海晨对她不止失去信任,更多的则是厌恶憎恨,哥救不了,爱人也没了……再穷困、再惊险的日子都可以满怀憧憬地熬过来,可是这一次她真有些熬不住了,像她这种遭人唾弃的废物,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能是一闪而过,因为还有太多牵挂。
替他做好最后一顿饭,洗完衣篓中的脏衣服,趴在地上擦净木地板,最后,将属于她的物品全部塞进编织袋,她想,宗海晨回来的时候肯定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
提着袋子来到客厅,弯身放下钱包与门钥匙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坠轻轻拍打着锁骨。她放下编织袋,翻转双臂摘取,可是当她摘下来的时候,又紧紧攥在手心里不舍得放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捧起项链在唇边一遍遍摩挲,几欲松手却不自觉地握得更紧,钱财乃至生命都可以舍去,只是这份感情怎能说忘就忘。
最终,她还是戴走了项链,他们之间唯一定情信物。
爷爷的话再次在耳边萦绕——如果哪个男人以凤凰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你,那就嫁了吧,因为凤凰象征着尊贵与祥和,证明你在那名男子心中的位置极其重要。
就是这样一个重视她的男人,把她惯得为所欲为不知轻重,理所应当地认为只要不牵扯到感情的谎言都属于个人问题,直到蓄意破坏青花茶杯以及宗海晨所提出的一连串的问题,她才忽然觉醒爱情与亲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走到门口,已然没有勇气回眸环视,长嘘一口气,神色颓然地关上屋门。
再见宗海晨,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希望我的离开可以还你一片安宁,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难过了,你就当我死了吧。
…………
华灯初上,分文没有的她徒步走到看守所门前。她望向紧闭的铁门,依墙而坐,从编织袋中取出布料,借助路灯的微弱光亮继续缝制送给大哥的冬衣。
天空漆黑如墨,夏末的晚风带起丝丝凉意,肚子咕噜噜地抗议着,她裹了裹外衣,一针一线地认真缝制,幽幽哼唱家乡小调,明明是一首情歌,却被她唱得悲凉哀怨,仿佛夜空中的星辰,孤单又无奈。
还有一件事需要向宗海晨郑重道谢,虽然他误以为哥与诈骗团伙蛇鼠一窝,但那群暴徒已然在警方的抓捕之下锒铛入狱,如今准嫂子逃过一劫日后定会本分做人,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山民也不会受到暴徒的侵扰,那方乐土得以安宁,无意当中帮她了却一桩心愿。
商夏望向东边,仿佛看到那片绿意连绵的山脉……好想与哥一同回家,好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她望向悬于天际的一弯明月,月光在泪水与笑容的交织中变得朦胧又美丽,好想让宗海晨看看她那美丽的家乡。她会带他上山踏青,下河捕鱼,还会亲手在院门前贴上大红喜字,然后哥点燃成串的红鞭炮,炮声震慑山谷传入云霄,告诉远在天上的爷爷和奶奶,孙女嫁给了视自己视如珍宝的好男人。
别生气了宗海晨,我走,彻底滚出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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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些错误必须付上代价,同学们向小瓷儿挥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