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政政跟李斯在讨论问题。李斯说:“有人做起了地主,请人代工开垦私田和耕种土地,自己却做别的事情。”政政说:“地主不是一个工作岗位。设立新法律,谁私设法律没有批准的工作岗位,罚。”李斯说:“是。但是之前已经有的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要怎么办呢?都是私自用人做工。”
政政说:“看他能力,能力够了干脆招进朝廷,管理商业。给予他们一些封号,以弥补他们因为新法律带来的损失。”李斯说:“他们能管理好商业吗?他们经商强,不一定管理商业也强。”政政说:“看看他们的想法也可以。他们不经商了,就会想着把法官这个工作做好吧。”
说着他左翻右翻,翻出一份奏折说道:“这里有一份奏折,把有名的商人大体都列了上来。比如北地郡乌氏县的乌氏倮,提供了大量战马给我们,为战争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我想给乌氏倮以等同于王侯的待遇,封他为封君,让他可以进宫朝见,参议国家大事,享有商人、贵族与官员的三重地位。”李斯说:“这个办法好。根据富商对国家的贡献,来封他们,别人也没什么话说。他做了官员,就要考虑天下人的利益了,不再被允许独霸商场了。”
政政说:“还有个特例,以前巴郡有个小司马参议巴云在征战中牺牲了,国家追封他为忠义侯、册封他的遗孀巴清为二品诰命夫人、享世爵。巴清表示要为亡夫守孝十年,于是在巴府的宗祠附近搭建起了一座草庐,住着守陵,她被巴郡百姓作为了精神楷模。巴府的老爷去世以前吩咐家里的事情交给长子和巴清打理。现在巴府的开汞炼丹业,销售网络遍布全国,成为富甲天下的大商业,本王陵墓所需的水银和朱砂也是由他们提供的。”
李斯说:“可是她是一个女人,不能入朝参政。臣建议封她为‘贞妇’,给以公卿王侯的待遇。至于她的庞大商业网络,赚取的钱除了给国家部分,再给巴郡百姓使用部分,其他部分可以返还给她的家族和佣工使用。”政政说:“可以。水银和朱砂本来也是全体国民共同拥有的。还有就是特批她可以豢养私人武装,保护他们的商业网络。”
李斯说:“王上,秦国对民间进行刀具管制,任何兵器不得私藏,为什么要对她格外开恩?”政政说:“因为她是女人。”李斯说:“她能得到巴府人的帮助,也不是等闲之辈。”
政政说:“这样吧,通知这些商业巨贾来王宫,我见见他们,届时授予封号给他们。”李斯说:“诺。”政政说:“人名我已经都圈出来了。”说着把那份奏折递给了李斯。
过了些日子,这些商业巨贾来到了王宫,政政接见了他们,跟他们说话。每个商人都把自己从事的商业简单介绍了一下。
一个男子说:“臣姓孔,名警。原魏国灭亡以后,我们家被迁到南阳,在南阳因通商贾之利和金属铸造,富裕起来的。”政政说:“规陂池,连车骑,游诸侯。”大家都谈论道:“能人能人。”孔警说:“惭愧惭愧。”
当轮到巴清的时候,大家都对她另眼相看,直说:“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商业王国,不简单。”政政说:“没有伴侣不会觉得孤单、弱小吗?”巴清说:“路上的人好多都是流浪的人,有些流浪的人也结成了流浪伴侣。我十九岁的时候我男人死去了,我一直觉得他无可替代。我是有家的人。我觉得女人放弃等待和遇到美好,爱上爱,就不会失去家。”众人说:“果然贞妇。”
又一个男子说:“女人变坏就有钱,只要豁得出去,大家都明白这个问题。很少有女人,靠自己发财的。贞妇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在商界站稳脚跟的,让人佩服。听说你家的财富能买下好几个郡。”巴清说:“是前辈们的努力我继承的。”那男子说:“你自己是能力高的,虽然是一个女人,大家都尊重你。”
又一个男子说:“听说你家的管家能力很高。那狄管家。”巴清不自然的说:“他是雷厉风行的,比我聪明。家族的商业非一人之功。”那男子说:“你教导有方。”巴清说:“他也是出身算贵族,不是坐吃山空的,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合作了十几年了,一直很好。”
那男子说:“男人搞商业的多,但是愿意屈居别人之下的少。”巴清不自然说:“他能力高。”那男子又说:“他什么都能给化成钱,什么都跟钱联系起来搞出钱。是一个奇才。”巴清转移话题说:“现在我年纪大了,越来越觉得赚钱有什么意思?”那男子说:“你自暴自弃?”巴清说:“追求赚钱价值少了。”
孔警说:“王上这次让我们来,似乎担心商人搞坏国家金钱市场,想要规范金钱市场。”大家说:“是呀。”
商业巨贾们的家眷也被邀请部分来到了王宫游玩和观看表演。在商业巨贾们跟政政谈天的时候,他们的家眷在上林苑里旅游,有人带领着他们,他们发出了一阵阵惊奇的叹息声。然后一个女子由人领着离开了他们,去找厕所,上完厕所,疲惫的她又由人领着来到了长阳宫等待看演出。
正在她仔细的看着长阳宫的建筑,口里情不自禁的说着:“规则是线条,垒成为长久。人不能在流动里长久吗?沙子是不肃静的。”这个时候赵高领着一些人来检查长阳宫里座位的名字有没弄错,看有没有什么没处理好的。然后他就看到了她,听到了她说的话。他接口说:“人的肉体也是物质,是沙子,不断运动的,就算睡觉的时候。”然后她转身就看到了赵高,原来是良悌。
赵高说:“好多年不见。”良悌说:“你看上去意气风发,胸有成足。我却似乎比你衰老。”赵高笑着说:“女人是需要小心的保养的。你刚才说沙子不肃静,是想要用沙子建设什么?”良悌说:“我和丈夫在沙漠里建设了一个绿洲,我很喜欢。”赵高说:“沙漠里的绿洲,是天然的绿洲?”
良悌说:“不是。完全是我们建设的。我们没有办法把沙子碾成土,因为没有那样的工具,也没有办法把水运到沙漠里直接储存。开始我们也担心会不会发生灾难。但是我丈夫说可以先用木材运进去奠基和做成屏障以固定风沙,再铺上泥土,种上植物。沙漠里降雨稀少,因此我们派人常年给植物浇水,还养了动物。后来我们在绿洲里建设了房子,经常在那里住。沙漠里生活开始是很困难的,后来才好一点。”
赵高说:“哦。乌氏倮,现在是大商人。没想到你改嫁还能嫁的这么好。世事莫测。我本来还担心你生活的不好。”良悌说:“其实他不怎么懂得对我好,不过对我也不坏,看上去挺平常的幸福,希望能维持到老吧。”
赵高说:“你也真大胆。当年你就一个人出去打工。我还以为你会死呢。一个人没有钱,什么也无法追逐。”良悌说:“追逐不是依附着钱的。总比我当年在你家服侍你花你的钱完全被你占有来的幸福。我没资格有钱。”赵高说:“我的钱还不是你用的。”
良悌说:“我男人愿意我把他当作钱庄,他是我的。”赵高说:“你撒谎?你不懂钱,他会让你乱花?”良悌说:“反正我不会被他杀死。我其实大概随波逐流就生活成这样。跟我男人倮还算和睦到现在。我想见见小秋,能让我见吗?”赵高说:“能。过去我们的婚姻,真遗憾。”
良悌说:“以前年轻,不成熟,可能更不容易合得来。我也很抱歉。现在想起来大概你还是觉得看不起我吧。所幸现在我们各自都过的挺好。”赵高说:“是年轻有关。”良悌说:“我们住在……”赵高说:“我知道。”他看着周围人忙说:“明天我让小秋去见你。”良悌说:“好。保重。”赵高也说:“保重。”两个人互相行礼,分开了。
后来乌氏倮和众人来这里看演出,看良悌似乎有心事,问她:“怎么了。”良悌说:“见到我前夫了。”乌氏倮说:“不愉快了吗?”良悌说:“不敢不愉快。你以后要在朝廷里做事,他是王上身边的人,不能得罪他。”
乌氏倮说:“王上不像会被旁边的人影响的。”良悌说:“你不知道他们都是能决定人生死的,说让人死人就死了。还是小心点好。为了安全,我甚至说以前闹的不愉快让他看不起我,谁在乎,好像他还可以管着我。”乌氏倮说:“都没有仔细谈论过他,他很可怕吗?”良悌说:“是。欲望、仇恨、狡诈。”
乌氏倮拿出一本竹简说:“王上刚才发的,商业方面的法律这么多。”良悌看着他的满脸笑意接过来翻了翻说:“法律就是火焰,把别的思想、行为都烧掉了。不过这里面也是有抽象的世界。”乌氏倮说:“你为什么坐的跟我远,好像不想我碰你的。”说着他就站起来跟经过他们的几个商人说:“这是我内人。”
良悌急忙站起来行礼客套,等那几个人走过去,两个人坐下,良悌说:“因为你喝酒多了,呼吸出来的空气都不干净。”乌氏倮说:“只是偶尔。跟齐国商人做生意,酒喝的不多代表心不诚。齐国的男人就这个毛病。我也很讨厌,尽量避免的。”良悌说:“其实也还是互相不让对方占便宜吧?”乌氏倮说:“是。但是却感觉不一样。用情砍价,砍的更厉害。但是转圜余地大。”
这天胡亥说:“哥哥们人多力量大,欺负我。”刑芝说:“要靠自己解决问题。”赵高说:“是不是因为上法律课的时候,你把兄弟姐妹们的鞋子踹的乱七八糟,所以他们才欺负你?”胡亥说:“他们欺负我,所以我才踹的。”
赵高禀告给政政说:“胡亥跟他的兄弟、姐妹们合不来,他的兄弟、姐妹们说他没规矩。”政政说:“你把鞋子给踹的乱七八糟,人家穿的时候到处找,不麻烦吗?”胡亥说:“哥哥们打我。”
政政说:“赵高,你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替他们解决一下。”赵高说:“诺。”胡亥行礼告辞,赵高领他出去。
政政看看刑芝说:“你平静的看着我,却让我的心起了惊涛骇浪。”刑芝继续看着他,他又说:“你的肉体也变得惊心动魄的。”刑芝说:“爱我的意思?”政政说:“过两天我要去樊口受俘楚王负刍,你不用去了。”刑芝说:“很快就回来吧?”政政说:“应该是。路途劳顿,别去了。”
刑芝说:“该不会想背着我找别的女人吧。”政政说:“你想去就去,反正路上紧赶时间,肯定颠簸的厉害,会不舒服的。”刑芝说:“知道了。我想去。”政政说:“随便你。负刍被俘,现在昌平君在淮南被拥立为楚王,定都兰陵,以长江作为屏障,占据吴越之地。应该是不成问题了,他只有少数兵马。姜还是老的辣。”
刑芝说:“王翦和蒙武打了多少次仗?李信他们小辈的才打了多少次仗?这下咸阳又要热闹好一阵子了,从原楚国迁徙来的富豪,肯定要喧嚷一阵子。原楚国贵族喜欢畜养私卒,王上是要没收他们的这部分武装力量,还是允许他们拥有武装?”政政说:“兵器都要登记在案,允许他们豢养武装应该问题不大吧。他们是少数派。危险分子大多贬为庶人。我们尽量楚人治楚地,让原楚国的人少些亡国的感觉。”
刑芝说:“王上,一个国家之所以能稳定存在,因为有暴力武装保护着这个国家。如果有些贵族豢养武装力量就可能对政权产生威胁。”政政说:“暴力还是被朝廷掌控的。”
刑芝说:“王上要杀死负刍吗?”政政说:“废为庶人,流放。”刑芝说:“他是庶出篡位,也是不守规矩的人。你却不杀死他。”政政说:“他没让我特别生气。威胁应该也不大。篡位这一点,他就不得民心。估计今年就能把楚境全部掠夺过来,明年让王翦率军南征百越,平定江南,降服越君。百越那边多是乌合之众,势力不大。明年再让王贲与李信率军攻打燕国的辽东,然后回军攻打代地,灭绝赵嘉领导的赵国残余势力。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刑芝说:“越地可能还开化点,容易平定。但是再往南,土著人不开化,凶狠野蛮,又总是侵扰边境,要平定可能就麻烦一些了。”政政说:“先把五国平定下来再说。”刑芝看着窗外说:“就好像吃东西,吃的越来越多。”政政说:“好像我以吃的多为乐事。这也是为了生存和发展不得已的。”
政政去马场看新选好的一批马,这些马统一高度都是超过了五尺八寸,探前蹶后一纵超过一丈六,政政选好了几匹马,亲自为马系驾。政政说:“这系驾方式学问可真大,系的好马不容易疲劳,能拉更多重量。”赵高说:“这个系驾方式两匹马就可以拉三千斤重量。这马强壮,再这个系法用肩胛和胸肌的力量拉车,堪称神马。”
这个时候小雪和一个宦官来到了马场,给政政喝药。小雪禀告道:“禀告王上,刑美人怀孕了。”政政说:“难怪她最近懒洋洋的。这下也不用跟我去樊口了。”政政喝了药说:“小雪,在医馆里过的高兴吗?”小雪说:“天天进步吧。”
政政说:“听说老师夸奖你呢,说你年轻但是医术已经很高超了。”小雪说:“也是老师教的好。”政政说:“一个人生活没有什么困难吧?”小雪说:“小时候有别人照顾自己,逐渐长大久的越来越多甚至全部靠自己,未来还要别人靠我呢。我很享受个人成长的阶段。”
政政说:“你还没有中意的男人吗?找到一个完美的现成的理想有什么意思,理想不是从天而降的。”小雪说:“我喜欢英雄,但也只是做做梦,不一定就要跟英雄做情侣,从来没那样想。不过如果英雄爱我,理想爱我,当然好了。我不知谁爱我,但是我知道谁不爱我。”政政又说:“别耽误青春。”小雪说:“爱就好像是上了更多保险。”
政政说:“你家人也不在,没个亲人为你打算婚姻。”小雪说:“别提我亲人了。我奶奶也不想我结婚不想我生孩子,我妈妈也说女人好多没结婚没生孩子也过的很好。领养个孩子也好,不用自己生自己照顾。我不想要对象时候家里人频繁为我介绍,我想要的时候就给我打退堂鼓。我爸爸是乱意淫高,好像装的是我爸爸,他不知意淫多少人是他孩子。”
小雪说:“其实别人结婚有的我靠自己的工资都能买到,除了丈夫要看以后了。”政政说:“你买什么了?”小雪说:“比如别人的嫁妆,我觉得好的我就买。我送人东西也是送我喜欢的,我不喜欢的我不送。我什么好东西都买给自己和朋友。不比结婚的人过的差。”
政政说:“为什么送人东西要是自己喜欢的?”小雪说:“我也不知道。有些人你喜欢给对方买东西,愿意为对方挑选和购买和免费送出去,有些人你不喜欢给对方买,没兴趣,可能被迫为对方买。有人给你买你还嫌,对方买的就变成随便的东西了,给你买了你想卖了换别的东西。因为讨厌一个人,甚至跟这个人有关的商品,都会绕道走和觉得厌恶,好像产品都沾了这个人的猥琐什么的。”
政政说:“厌屋及乌。你送给我个东西吧。”小雪说:“那你别丢了。丢了我心疼。丢了不如还给我,不如我不买。”政政说:“我不喜欢了还给你。”小雪说:“也可以啊。”
政政说:“你很懂守钱。将来成家了能过好日子。”小雪说:“不一定。其实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两个人合得来就可以。人人是一口深井,不一定是他们自己那口井的打井人。要彼此认识是困难的。这种事情得缘份,什么事情都是得缘份,不然不会快乐。”
这个时候雷声像千军万马滚滚而来,看样子要下雨了,小雪拜别了政政急忙往医馆走。天空很快暗下来,闪电耀眼,地面上风吹过来,几多花瓣被踩碎了,汁液流出来。
回到医馆,就见星月在逗夏无且,她说:“佩服和膜拜,是得到你的原因。他们可不管你有什么才华不才华的。只想炒作和鼓动人气,为了利益。你每天忙忙碌碌,不期待过一份美好生活吗?”小雪说:“王上也比他闲。”
夏无且说:“女人就是爱唧唧喳喳的。星月快点包你的药吧。小雪你去剪膏药。”星月说:“我们只是议论一下。”小雪说:“他的生活别人很难加入。”星月说:“他至少要吃饭、睡觉吧,而且我不信他没有一点市侩。人离不开市侩,不被贪婪吞噬,就吞噬贪婪。”
旁边一个男医生陆一说:“夏大夫是个有名的医生,但是做丈夫,不一定就讨女人喜欢。整天的研究医术,在家时间恐怕也不多,连坐着没形象的时间恐怕都没有。”小雪说:“我却不能接受男人在家就没形象。看着肯定不爽。”陆一说:“你现在这么说,等找到钟意的丈夫,可就不一定这样态度了。”小雪说:“除非他没形象也让我觉得好看、喜欢。”
星月说:“生病的时候痛苦难受,可是夏医生总是能药到病除,惹的好多女孩都仰慕夏医生。还记得那时候我失血晕了,夏医生抱起我快步走向床边,小心的把我放上床,弯曲我的胳膊和腿,我很快就清醒了。我当时觉得夏医生就好像我的守护神一样爱我,跟他平常的冷酷完全不同,他把我像珍宝一样的爱护、爱惜。我当时奇怪一个人怎么能瞬间变成不同的感觉,可是你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小雪说:“我们不了解夏医生吧。”
星月说:“夏大夫你又没成亲,怎么不追我呀?要是你追我我肯定答应。”夏无且没理他们。星月又说:“我真讨厌有些男人,追求我的时候送我东西,我说别骚扰我,竟然还回说买东西还要破费。有些人赶都赶不走,可是有些人却理都不理会我。”
星月说:“夏大夫,你要是结婚了,我肯定心碎了,这是我对你的诅咒,因为我追不上你。”小雪说:“我要为夏大夫打抱不平了。”星月说:“你放心吧,我要是找到我丈夫,肯定顾不上诅咒他了。”
这个时候一个宦官来看病,他直奔夏无且而来,夏无且正好闲着,就给他看了。他说:“尿不出来,像小刀割着。”夏无且说:“用麦秸烧水喝,喝完了运动运动,喝几天就喝好了。”那宦官离开了。
星月说:“夏无且了解越多,发现他越好,找不到他的什么缺点,让我欣赏和钦佩。可是他却好像小鱼儿一样滑溜,不好捕捉。”陆一说:“哪里有什么找不到缺点的。你是看不到真相。”星月说:“恐怕是会爱的地老天荒的真相。”
陆一说:“他待人接物就不大方。”星月说:“这点是不大方。别的御医多威风,也会待人接物,他就是平常百姓的感觉。也就是他医术好,王上挺他。”陆一说:“人活着对自己和别人都大方好。”
小雪说:“如果嫁给夏大夫,晚上回家,房间里一副骨架等着你,你会不会害怕?”星月说:“又不会跳起来吃了我。解剖会不会对尸体不尊重?到时候灵魂返回到尸体,跳尸,那才可怕了。”小雪说:“肯定没跳尸过。”星月说:“那时候我看到鱼死了还会跳动,我真怀疑解剖这件事啊。”小雪说:“鱼死了还会跳动?没见过。如果是真的,万一解剖的时候还有知觉,那真残忍。”
小雪说:“其实医生望闻问切,有点局限的感觉。我觉得就是看健康的人怎么样,生病的人跟健康的人不一样,就去注意。比如身体发热或者发寒,过分了,就去考虑什么缘故,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穿衣服有问题,等等。”
星月说:“我是觉得吃什么补什么可能是谬误。一个人内脏有疾病,还吃血液,内脏会更弱。比如猪血,你内脏消化不了血液,血液是滋养内脏的。因为猪血是死的猪血,是黑,不是白。如果你吃内脏,你更消化不了了。”小雪说:“也许有道理。”
星月说:“我老是不明白怎么说吃什么药物对疾病好,怎么发现的。太神奇了,怎么就知道这个药物有这么多作用呢?而且有些药物跟有些药物搭配还有毒。”小雪说:“可能经验吧。”星月说:“陆一你知道吗?”陆一说:“不知道。”
星月说:“还有就是穴位,不知老祖宗怎么发现的哪个穴位都跟身体那些部分的健康有关。有些庸医找不准穴位还会扎死人。”陆一说:“活络通络,人体内有一些循环系统,这些系统分布在人体内,就好像江河分布在大地上。气、血都是江河。”
小雪说:“医生往往说,不要生气,生气不憋着,不然就会得病,就是说人生气的时候会气窒?不畅通。”陆一说:“应该是吧。”小雪说:“可是气血如果运行的速度超过了下限和上限,会不会也都是影响健康?关键怎么找到上下限?”陆一说:“这是每个医生的经验。”小雪说:“就是。人有爱生气有不爱生气的,可是两种人都可能有健康的人,他们的脉搏也肯定不一样。就要看医生的识人经验了。”
星月说:“还有怎么心对应的就是火?”陆一说:“五行对应五方、五季……”星月说:“又这套了,我一听这套就头大,也没说为什么,就告诉你是这样。说世界就是五种物质组成,所有的物质都有五种属性,连味道也是分酸甜苦辣咸五味,对应不同的内脏。木里有水有土有火,明明跟其他物质是相混合的,而不是相独立的,那怎么能作为五种基本物质之一?而且为什么不是六种,偏是五种?还有什么阴阳,好像把世界人为的弄成了相反、生死对立。”
小雪说:“你们看夏大夫在那里专心致志,我们说话都影响不了他。”星月对夏无且说:“夏大夫,你也要娶亲的,到时候别忘记了我?”夏无且对陆一说:“鹿茸切片不能太薄。”陆一答应了一声。
小雪说:“我猜经络可能是因为人身体不舒服,觉得按按哪里就舒服了,于是总结经验找的经络。或者重些按哪里,身体其他部分会有应和的感觉的,就被总结为一条经络上的位置。穴位往往是按那里会有多个地方应和的。至于针灸什么的,可能是觉得人身体哪里不通,就放放不通的毒,或者哪里凉就加点热,热会帮助流动。”陆一说:“也可能啊。”
过了片刻,星月说:“你们知道吗?有人在大街上,用嘴巴捡垃圾宣传卫生。”小雪说:“他们总喜欢这样,好像嘴巴碰过的东西就更干净。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家里那么干净,外面那么脏却无所谓,好像他们不会去外面。”
这个时候一个宦官来了,他跟大家客套了一下,就问星月:“葛良家送的彩礼我们家都收了,你不答应退回去吗?因为他你兄弟还获得了职位推荐。”星月说:“想退退回去吧。你别在这里耽误事情,大家都很忙,不行回去说吧。”那男宦官就有点生气的离开了。
星月说:“要是他能像夏医生一样有了不起的医术,也许我会答应嫁给他。”陆一说:“小妮子现在崇拜医生呢。”星月笑起来,声音清脆,因为笑,她的脸更圆了,好像向阳花,眼睛也眯的更细长了。
这天中午大家都离开了,剩下星月在那里扫地,夏无且突然说:“星月,下午不用上班了,和我一起到街上转转。现在就走吧。”星月说:“哦?”夏无且说:“你不是问我愿意不愿意娶你吗?我现在愿意和你一起去逛逛街。”
星月听了说:“这样啊。你对我动心的意思吗?”夏无且说:“嗯。想想也的确,应该找些生活的快乐,别的快乐。”星月说:“原来研究医术在你看来是快乐。”夏无且说:“是啊。不过这快乐也有点单调了。”
星月眼睛亮晶晶的说:“不过这单调让你不舍。我很荣幸能陪着你单调,虽然我不懂医术。不过我知道在有爱的干活的快乐,而且看着活儿一点点减少,有种快感。我不扫了,咱们走。”
很快他们来到了咸阳最繁华的一条大街,星月说:“我们吃路边摊吧,好多好吃的。”夏无且说:“脏啊。”星月说:“别人敢吃我也敢吃。你不敢?”夏无且说:“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再说别让你以后说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吃的便宜的路边摊。”星月说:“可是入乡随俗没听说吗?”
夏无且说:“好吧。如果你喜欢吃,觉得快乐,我们就吃吃。”星月说:“难得你出身富贵人家,却一点没有富贵人的铜臭气。以前我常常自己吃。逛逛街,吃吃路边摊,觉得很幸福。现在跟你一起吃,感觉肯定不一样。”
两个人坐了下来,星月过去点了几样,谁知道老板做好了往桌上端的时候,一个男子却把东西给接了过去。星月一见说道:“我们先点的,你怎么就能厚脸皮给抢走?”可是那个人理都不理的端去吃了。
星月说:“老板,刚才点的不要了。正好你没做。走吧。”那老板说:“他拿去我也不好意思。如果你是个男的他恐怕还跟你吵起来。”星月说:“没事儿。就是不想吃了。”
说着跟夏无且说:“去别处吃?”夏无且说:“不是这里好吃吗?再等?”星月说:“你大方,但我不能任他抢。别的地方也有好吃的。”夏无且说:“好。走吧。”
星月说:“遇到这种人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吵架、打起来,二是不理他了,被欺负。我就知道你是选后者。”夏无且说:“世界上的这种事情太多了,数不胜数,天天计较,日子没法过了。还是干些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好。”星月说:“法律也管不着他们。我觉得得对自己被欺负不麻木。”
这个时候路上有个女孩突然看到了夏无且,过来就下跪,痛哭流涕,说道:“夏医生,你是我的恩人,我一直想要谢谢你,却找不到你。现在的医生太让人失望,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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