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今天,是皇劫案最终裁决的日子。
三司会审。
大理寺监听。
刑部审议。
李佑主审。
堂上,李佑端坐。
尽管他还没开口,但从他的脸色不难看出,李佑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堂下,刘涛身穿囚服,头戴枷锁,跪于大堂下方。
除了右臂之外,刘涛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也是。
不用什么刑讯逼供,刘涛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确切的说,是投案自首。
但这却不会减轻他的罪责。
毕竟她犯得本就是大罪。
案发的经过又被她复述了一遍。
但是行凶之人却被改成了唐门弟子。
此案的所有细节都被交代清楚。
唯一没说的就是动机。
刘涛为什么要这么做?
众人心知肚明。
但是,必须要通过刘涛之口说出来。
“为了钱。”
陪审的众官员双眼一眯,却无惊慌表情。
“为了钱?天下间财富无数,你为何要盯上税款?”
“你可知,这些税款都是朝廷的!”
李佑扫了众官员一眼,阴沉道。
凡是被他扫过之人,无不眼神躲避,只有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与他四目相视。
“我知道。所以我才看中了税款。”
“胡说八道!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刘涛眉头皱起,疑惑的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李佑。
李佑的双眼左右摆动了一下。
接着,刘涛脸色大变,急切道,“税款怎么了?”
听闻此话,李佑长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是心烦。
“税款没怎么,税款依旧是皇粮。”
众位官员微微点头。
心中对高敦等人的手段暗叹不已。
但刘涛的心却凉了半截。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周翼明明已经揭开了木箱,金银都在众人眼前。
驻军都是瞎子吗?
“陈柏芮呢?”
“陈柏芮突染恶疾,于昨日在军营因公殉职。”
“殉职..”余九南呆呆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灵魂。
陈柏芮怎么会死的如此蹊跷?
恶疾?
人为的恶疾!
刘涛突然发现,高敦要比她想象中厉害的多。
想在驻扎军营杀掉陈柏芮,没有暗线是做不到的。
兵部?
或者军部?
或者是两方人联手为之?
朝中到底有多少人在保着高敦?
“燕国公亲自命人将军营的人给保护了起来,但是...”
“一场蹊跷的山火葬送了那些热血男儿。”
李佑都亲口说了,一场蹊跷的山火。
谁会信?
没人信。
但是这些话是从燕国公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是事实。
不容置辩的事实!
刘涛瘫软在地。
他竟然真的只是洪流当中的一颗石子罢了。
她掀不起任何的浪花。
税款果然还是税款
用不了多久,五十车税款会原封不动的送到京城。
刘涛算尽一切。
他算到了高敦会千方狡辩。
他算到了朝中大臣会层层相护。
她甚至算到了刘涛会趁机拿王良开刀。
一旦李佑下场,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到时候,朝中大臣为了自保,一定会放弃高敦。
高敦一死,乐清至少会有五年的生活富足。
但是,刘涛没算到,高敦的势力竟然夸张到了这一步。
燕国公都亲自保他。
除非有高敦贪腐的充足证据,或者王良造反。
不然,任何人都无法扳倒高敦。
谋划了这么久,亲手终结掉战友的生命,换来的仅仅是如此吗?
刘涛不甘心。
她很想问问在场的所有官员,是不是都瞎了眼?
不是瞎了眼,而是蒙了心。
“陛下!!”
“税款中有古怪!”
“我就是看中了夹杂的财物才动的手!”
“不然,我为什么要劫这么点税款?”
陛下神色平静,“证据。”
“你说税款有古怪,可有证据?”
“至于你为什么要劫税款,不管什么理由。归根到底是因为你丧心病狂,妄图挑战国法!”
“此等罪大恶极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杀不足以正王法!”
“不杀不足以安民心!”
陛下罗列着刘涛的罪状。
刘涛心如死灰的瘫软着。
“罪犯刘涛。”
刘涛茫然抬头。
“到了此刻,你还敢诬陷高敦?”
说着,陛下瞥了一眼兵部参事。
后者精神全都在刘涛的身上,并没有看到李佑的偷瞄。
但是,刘涛看到了。
刘涛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他可以死了。
...
第二日。
刑部审核通过。
唐门及其他两个门派,袭杀车队,罪当诛。
三个门派一应人等,尽皆处死。
驻军护送不利,所有百人长以上勒令退伍。
乐清知县王良,看管不利,罚俸三年。
驻军护送车队,阵亡的士兵,按献国礼葬。
李辉,于皇劫案中身先士卒,对侦破此案有决定性作用,升任刑部尚书。
劫案主犯刘涛,藐视律法,残害驻军,截取皇粮,陷害忠良,罪恶滔天。
虽有自首行为,但难掩罪恶本质。
死刑。
最终决议由陛下亲自裁定。
各司各部均无异议。
天牢中。
刘涛面对着李佑。
四周的狱卒都被支开。
两人进行最后的道别。
“你安心的去吧,高敦自己走向了死路。”
刘涛霍然抬头,“陛下...”
“有些事情不能说,不可说。”
“你只需要知道,高敦自己把自己逼死了。”
“敢把手伸到朕的身边,朕听岳辞辉说过,你做这些也是为了百姓,只是你方式错了。”
“凡是保过他的人,都将在接下来的斗争中得到相应的处罚。”
“刘涛,辛苦你了。”
“乐清,乃至整个大唐,都会因为你的付出得到回报,相信我。”
刘涛笑了。
所有的牺牲没有白费。
虽然现在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他已经埋下了种子。
导火索已经被点燃。
下一个,便是引爆整个的大地震了。
刘涛趴在李佑的身上嚎啕大哭着。
李佑如同一个和蔼的长辈,轻轻拍着他的背,轻柔的安抚着她。
“会好的,会好的。”
眼神锐利。
……
悠悠已过五日。
岳辞辉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周翼不见踪迹。
桌上有两杯热茶。
头痛欲裂,像是宿醉一般。
岳辞辉仅醉过一次。
上次一块喝酒的人已经不在了。
挣扎着爬起来,岳辞辉晃了晃发胀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刘涛。
刘涛怎么样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劫案的一幕幕重现浮上他的脑海。
“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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