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话音刚落,屋门被推开。
一个地方的官员走了进来。
“我的岳大人呐!你可算醒了!”
“头还痛不痛?可有哪里不舒服?”
殷勤的有些奇怪。
岳辞辉摆了摆手,端起桌上的温茶一饮而尽。
“周翼呢?”
“下官不知,不过岳大人的护卫也是刚醒来没多久。”
岳辞辉一头雾水。
可他却没怎么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刘涛呢?”
一提到刘涛的名字,顿时满脸怒气。
“这个丧尽天良的贼子,简直太可恶!”
丧尽天良?
贼子?
可恶?
岳辞辉忽的脸色大变,语气也变得冰冷,“你最好嘴里干净点。”
吓了一激灵,心惊胆战的瞄了一眼岳辞辉。
他不明白,为什么岳辞辉会对一个丧心病狂的凶手起这么大反应。
“岳大人,下官刚才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五天的昏迷,让岳辞辉浑身无力,跟大病一场似的。
很快,一碗热热的鸡汤端了过来。
岳辞辉下意识的往后瞧了一眼。
空荡荡的床。
曾几何时,这张床上躺着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
第一次见她时,他醒来也是喝了一碗鸡汤。
鸡汤下肚,岳辞辉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呢?”
他到底怎么样了?
是生是死?
尽管岳辞辉也知道,刘涛没有生路,但他还是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消息。
“罪犯余九南已然伏诛。”
岳辞辉的脸一下变得苍白。
果然。
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不管她有着怎样的理由,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除非李佑亲自保她。
可是李佑为什么要保他呢?
罪证确凿。
不管在哪个朝代,就算再昏庸无能的君主,也保不住。
袖中摸出一纸信奉。
里面是这场震惊整个官场裁决。
岳辞辉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只觉得一阵眩晕。
“主犯刘涛,藐视律法,残害驻军,截取税款,陷害忠良,罪恶滔天。”
“斩首之刑。”
“岳大人。”
“岳大人?”
官员低声了几句。
岳辞辉毫无反应。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刘涛是好人吗?
刘涛是坏人吗?
什么是好人?
什么是坏人?
岳辞辉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岳辞辉呆坐在床上,双眼放空。
我做的这一切到底对不对?
我当初是不是就不应该插手这个案子?
我如果不插手这个案子的话,刘涛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为什么会死?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死?
的确。
他应该给驻军陪葬。
但是高敦呢?
高敦为什么仅仅罚俸三年?
如果没有高敦的话,刘涛会走到这一步吗?
岳辞辉将自己置身于牛角尖。。
他很想亲自问问李佑,为什么不杀高敦。
皇粮当中的金银已经摆在了众人的眼前,他为什么要袒护高敦?
还有陈柏芮,
当时明明说好的,要在合适的时候出来指证高敦。
陈柏芮为什么连一个军人最起码的骨气都没有。
他不及刘涛万一。
太多的疑惑。
太多的悲凉。
岳辞辉心中的信仰彻底崩塌。
什么真相?
什么事实?
事实也不过是当权者的一面之词罢了。
一面之词。
位高者得势。
权重者得利。
岳辞辉悲哀的发现,自己是个小丑。
到头来,他得到的仅仅是愤恨。
恨高敦。
恨薛万彻。
恨李佑。
刘涛用自己的生命去拨动乐清,到头来却只是一片漂浮于水面之上的落叶。
荡起涟漪后消失不见。
落叶沉底,水面平静。
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都不曾改变过。
陛下,这就是你要的事实?
这就是你的目的?
“噗!”
一口鲜血在空气中成雾。
岳辞辉又昏倒了。
迷糊中,他看到了刘涛。
他看到了小环。
他看到了刘庄所有的百姓。
每个人都在责怪他。
责怪他的一意孤行。
“我为什么要死?”
“我哥为什么要死?”
“刘大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岳辞辉给不了答案。
周围人声嘈杂。
好吵。
你们为什么不能让我安静会?
醒来。
岳辞辉看到了周翼。
周翼眼中有焦急。
“我...我没事。”
说完之后,岳辞辉闭上了双眼,脸色苍白如纸。
身体更是一会冰凉一会火热。
劫案耗费了他太多的心血。
尤其是最后五天,岳辞辉基本不眠不休,就为了证明凶手不是刘涛。
加上迷香的药性,岳辞辉身体更加虚弱。
大病一场。
岳辞辉坐在床边,给周翼敷着毛巾。
安全调查司的人来过多次了。
最开始的几日更是陪着岳辞辉。
就连高敦都来了。
如果岳辞辉身体继续恶化下去,他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好在奇迹在第五天出现了。
岳辞辉醒了过来。
尽管他看上去还是那么虚弱,但是最起码他身体不烫了。
周翼扶着岳辞辉坐起,手里端着粘稠的药汤。
借着药汤的反光,岳辞辉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瘦脱相了。
“哥...涛哥去了。你...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话说完,周翼擦了擦眼角的泪。
岳辞辉拍了拍他的手,挤出一个死人脸的微笑,“我还好。”
声音沙哑,像是枯树皮摩擦的声音。
“哥,我们不在这待了,我们回家。”
回家?
“我们走吧。”
岳辞辉在周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出发。
他想要挂印而去。
……
城外
“岳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周翼挡在岳辞辉的面前,直视着来人。
在对方身上,周翼真切的感受到了危险的信号。
高手。
实打实的高手。
那人看了周翼一眼,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请柬扔了过去。
飞来的速度极慢。
请柬仿佛是被什么力量给托着,轻飘飘的。
周翼二指夹住,递到了岳辞辉的手边。
“去吗?”周翼道。
“去,不去你也打不过。”
……
花满楼,花开满楼。
李辉推开门。
屋中只有一人一桌,三把椅子。
桌上是一件件瓷盒。
椅子上坐着一人,空了两把。
李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