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芜菱回去之后,令繁丝将自己京中带来的笔墨纸砚中挑好的,送了出去,另外又拿了五柄上造玉竹骨纸扇,每把上面画了画,提了诗,一人一把。
崔家姑娘们收了礼,都嘱婢子过来道谢,再送些点心花露,问问陆芜菱可有缺用的,礼数周全。
崔家的姑娘们课业安排很满,单日上午读书习字,下午学琴或画或棋,双日上午学针线,下午学厨艺,过了十四岁的姑娘,就不再学琴棋画,必须学算账管家。
男孩子们学业自然只有更重的。
绿蚁说:“好在我们大奶奶做姑娘时便好强,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管家样样都来得,要是别人家姑娘普通些的,嫁进来还真是要自惭形秽。”
陆芜蘅要求陆芜菱也必须去上这些课,除了单日上午念书的课随她,她说:“读书习字你就别去了,省得她们觉得你是去故意炫耀的,弹琴下棋什么的也没多大用,回头你嫁了罗将军,进门就是当家主母,倒是要好好学学管家,女红厨艺你也需得好好学。”
说完又目露奇异之色道:“你也算有福的,圣上赦免你,又得赐婚给罗将军,算得上因祸得福。”
陆芜菱自然知道她这话说得很合理,作为一个罪官家女儿,这般结果,已经算得上极为罕见,可是却无法顺着她的话说,只是叹了口气。
陆芜蘅也笑了笑,道:“当然,我也算运气不错,提前嫁来这里。当初我想嫁去舅舅家,贾氏从中作梗,害我婚事不成,后来能嫁来这里,虽然远了点,却是我的福气。”
陆芜蘅的母舅家虽然没有被抄家灭门,但是也受了些影响波折,她舅舅被罢了职。
继而陆芜蘅冷笑两声,道:“贾氏和青姨娘那些贱人,却是自作自受。”
陆芜蘅在家时便是和继母明争暗斗,本来她完全可以和青姨娘联手的,只是她素性高傲,看不上青姨娘这样以色事人的贱妾,不肯联手,结果被青姨娘暗中利用了两次来斗贾氏,就把青姨娘也恨上了,最后成了三方混斗。
至于陆纬,和陆芜菱只是对父亲失望,没有感情不同,陆芜蘅是同样深恨,甚至嫁人前同陆芜菱说:“贾氏粗鄙,心胸狭窄,父亲表面亲切儒雅,实则只管他自己,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人。你要早早为自己打算。”
所以,不能为父亲守孝,陆芜蘅非常自得,一点也没有不安。
陆芜蘅说:“虽然你没有婆婆妯娌,但只要是女子,女红不好,终究为人所诟病,我们大家子,厨艺倒是无所谓,但崔家许多私房菜方,肯让你跟着学,却是难得的好事。”
陆芜菱虽然不太喜欢女红,也不忍拂了姐姐好意,便应了是。
第二天她便开始去上女课。
这天正是双日,上午是女红课,陆芜蘅早给她备好了丝绸,绣花绷子,各色丝线银针。
还是绿蚁和繁丝一起陪她去的。
来上女课的,竟有二三十人,皆是十几岁妙龄女子。
其实,算算正房和旁支,这么些女孩也不算多。这还是因为崔家家规,男子满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才没有人满为患。
男子的通病自然并非一条家规所能控制,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无妾,但是却也有不少崔家男子是有侍婢通房丫头的。
不过婢生子不允许来崔家家学。
二十多个年轻姑娘,真是满座嫩柳娇花,叽叽喳喳,香风袭人,看到陆芜菱,都静了静。
毕竟陆芜菱之前的名声大,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又特别戏剧化,所以心怀幻想的少女们自然对她万分好奇。
好在名门淑女们都不至于直接上前八卦。
陆芜菱朝大家笑笑,在偏后面的地方择了座位坐下。
崔家这儿学的是鲁绣,色泽浓重,鲜艳沉郁并重,而对于繁丝这样的苏绣高手来说,颇为不屑。
苏绣天下推为第一,京中女子也都请苏绣师傅。
陆芜菱其实也不是讨厌女红,对于创造一切东西,她都是很有兴趣的,但她没有足够耐心一针针绣。最好是她画个样子,搭配个颜色,然后让繁丝绣出来。
做衣服她也挺有兴趣的。同样不能让她来缝。
其实要说起来,女红之道,就是熬性子熬时间,熬着熬着,女子便容易贞静,闺中无聊,那么多时间,做做针线也便过去了。
女孩子们,如果不是被母亲逼着,恐怕至少有一半是没心思做这个的,陆芜菱没人逼,就不去理会了。
就是陆芜蘅,也是出嫁前狠狠补了一年,怕被婆家看轻了。
陆芜菱手艺不精,做得慢,但是花样子画得好,配色也配得漂亮,居然还被称赞了两句。
做了一上午针线,头晕眼花,下午的厨艺课就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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