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周老太太的话回道:“可是如今都成了这个样子,妾身觉得,再怎么大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帮我们了,昨个儿老爷说的那些话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这么一说,周老太太回想起来了昨晚的情景。
睡了一会儿喝过醒酒汤的沈誊尚,没之前饭桌上的口不择言,但却坐在位子上发起了呆。
呆愣的样子倒把周老太太看得一惊一乍的,忙问他是因了何事。
沈誊尚虽然已过而立,但从小被周老太太护得极好,所以心智比一般年龄的人要稚嫩些,好听说是稚嫩,难听其实便是拎不清不稳重,遇到什么事只晓得回家告与自己的娘亲。
周老太太把事情听了个来龙去脉,一边恨着沈誊昱的冷漠无情,一边又宽慰着沈誊尚,这样折腾了大半夜下来,又是上了年纪的人,可不得熬得精力不济,所以才是今早沈荣锦看的那样子。
沈荣锦坐在二楼的茶馆里,一边喝着茶,一边静静地听着惜宣从其它房里的小丫鬟传来的昨夜二房的消息。
果然和她想得一样。
沈誊尚果然去求了父亲,想利用父亲茶道走商的事情,悄悄把那些白米给运了出去,然后把那些粟米运回来.......生这个灾难财。
可是父亲从小读圣贤之书,又自幼流离在外,吃过这样的苦,自然明白那些难民的苦楚和心愿,当然不会答应沈誊尚这个请求。
况且,这若是查出来,别说罢免官职了,可能性命都难保,牵扯到沈家声誉和门楣的事,父亲怎么能同意。
惜宣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何事,但听到那些小丫鬟说到周老太太他们如何说老爷和沈荣锦时,便气不打一处来,“老太太怎么能这样呢?老爷和小姐对他们一直都是恭敬有佳,也从来不怠慢他们什么,但老太太他们却因为一件事就这般说老爷和小姐......奴婢真是替老爷和小姐您委屈。”
对自己宽厚,对别人严苛,这样的人又不少,沈荣锦已经能够很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些事和人了......
沈荣锦捧着茶,悠悠地道:“嘴在她们身上,你能管得了吗?”
惜宣索性提议道:“要不小姐劝劝老爷,让老爷就帮帮二老爷得了,这不至于这老太太和二夫人这样记恨着老爷,毕竟都是一家人,闹得这样不愉快总是不好。”
沈荣锦脸色禁不住的肃然,她道:“你可知父亲为何不答应二叔的要求?即便你不知,但你也应该晓得,父亲是什么性子的人,他最是看中家人,如果二叔是寻常的帮忙,父亲怎么可能不帮,父亲不帮那便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惜宣跪下来惶恐地道:“是奴婢糊涂了,还请小姐不要怪罪奴婢。”
沈荣锦已经好久没听到惜宣说这样的话了,她平了平心绪,用淡然的口吻道:“你知道便好,起来罢。”
惜宣道是,然后站了起来。
沈荣锦便换了个话题道:“本来叫你去打听,也只是揣个没希望的想法罢了,没想真被你打听出来......你在沈家的人缘倒是极好。”
沈荣锦点了点手边的杯子示意斟茶。
惜宣听到这话展了笑颜,走上前,一边替沈荣锦斟茶,一边道:“哪里是奴婢的脾气,都是沾小姐的光罢了。小姐可还记得昨日那几个放爆竹的小丫头们?小姐可能没印象,小姐回来沈家时曾和她们打过几次照面。这些小丫头才送进来不久,都是苦命的,家里没钱,人又没个一技之长,只有卖进来作奴婢,受仰人鼻息的苦.......小姐人生得好看,又对她们和风细雨,可不心向着小姐你?所以奴婢一问,她们便都说了。”
沈荣锦眸子亮了亮,问:“你方才说什么?”
惜宣愣了愣,回道:“奴婢,方才说,所以奴婢一问,她们便都说了。”
沈荣锦摇摇头,“不是,是上一句。”
上一句?“奴婢说.......小姐生得好看........”
沈荣锦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还要上面一句。”
惜宣稍微思索了一下,迟疑地道:“奴婢说.......这些小丫头都是苦命的,家里没钱,人又没个一技之长,只有卖进来作奴婢?”
沈荣锦对上惜宣疑惑的神情,后者在荣锦明亮的眸子里怔楞了一下,然后恍恍惚惚听见沈荣锦激动难抑的声音:“对,便是这个,就是这个,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