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陌说的秋季入学很快就到了,他平常在家侍侍花弄弄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个正经工作。眼看着要给夫子交束脩了,他便跑去夫子那儿谋了份教习礼乐的差事,只要求免了我和顼玖的束脩。夫子想,礼乐这玩意不是咱平民老百姓玩儿的,但是既然有个傻子愿意教还不收钱,自然是何乐而不为,当下就答应了他!
这个顼陌,脑子果然不怎么正常!
于是,我这个六岁半的顼夫子家的小媳妇的名儿不出半日便响彻了十里八乡!还附带了个六岁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像儿子的童养媳,可是人家顼夫子说了,不是儿子的媳妇,是他的媳妇,儿子的娘!
啧啧,真是个变态恋童癖。
就是这么个变态恋童癖,还偏偏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字,还能雄辩四方,舌战十里八乡妇孺老少,最终取得了乡亲们的肯定以及支持,信了他不是个变态,除了他家的小娘子,对别的小孩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这些愚蠢的凡人,真是太好骗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顼陌便把我和顼玖的名字报了上去,我才知道自己这个肉身的名字十分霸气,叫岁吴!据说,那可是上古战□□讳!可惜听说早已陨落,灰飞烟灭了上千年了!可战神虽死,那赫赫威名现如今还在震慑着四海八荒的妖魔鬼怪,暮龟山上还有座供奉岁吴大帝的庙宇,日日香火不断。
得知此事,我内心里一时充满了亵渎神灵的罪恶感,我一只洛溪里的小小水鬼,顶着岁吴大帝的名儿到处晃悠,实在是惶恐得很!
为了这个名字的事儿,我寝食难安了好几天,终于某一天的深夜里忍不住摇醒顼陌,打着商量道:“顼陌,我想改名字。”
他迷糊地将我摁回被窝里,随口问道:“为何?”
我说:“山上庙里供着的那位神仙才叫岁吴,我也叫岁吴的话就是大不敬,会折寿的!”
他喃喃道:“谁敢折你的寿?”
我恍然大悟!他巴不得我短命一点,好和他同生共死呢!届时老夫少妻,他若是两脚一蹬,我还年轻貌美,他不得愁死?!我得折寿再折寿才能正合他的意啊,我还妄想改名字,我真是太天真了!
这个顼陌,果然不安好心!
暮龟山下有七条村子,分别是牛、刘、谭、李、梁、傅、彭,数牛家村和刘家村最大,按人数分设两个学堂,也分别在牛家村和刘家村。我们便住在离洛溪最近的彭家村,人口基数是最少的。
谁叫它靠近洛溪那个鬼地方呢,能迁的都迁走了。为了增加村里的人头,村长是巴不得我们落脚他们村,世世代代不离不弃,只差没跟着改姓彭了!
洛溪边上的彼岸花从我还阳时起便已枯萎,阴气也随之消散,他们都以为水里的那只厉鬼被高僧收走了,殊不知我早已上岸,就在他们身边!
我上学没几天,便以自己的勇气与智慧,收服了一众小屁孩崇拜的目光,稍稍闲一点便成群结队上山下河的,这里摸只鸡那里逮只鸭,一到休沐村子里必定会鸡飞狗跳,好不热闹!顼陌隔三差五地收到乡亲们的小报告,只要没惹出什么大事儿,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了了事。相较于我,顼玖倒让顼陌省心得很。
我小小的自尊心在闹别扭,唉,到底不是亲生的,顼陌对我的教育自然比不得顼玖上心。他约摸觉得我能长大就行了,认不认识字都无所谓,反正以后都是靠他过日子的。
顼陌对我疏于管教,我渐渐地心里有些扭曲地想要惹事生非吸引他的注意力,做尽一切小孩想要做的事情。
我在学堂没混多久就收服了一众小弟,有一日,我的小伙伴牛二觉得我们这支威风凛凛的队伍需要一个名字,他是我们小伙伴里功课最好的,取名字的大事非他莫属了!于是我们这帮小混蛋有了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叫“糖糖帮”!“糖”这个字,囊括了我们幼年的所有幻想,甜的,美好的事物!至于多年后,牛二再也不想提起这尴尬的三个字就另当别论了。
帮里除了我这个大姐头,下设军师,副将,左右护法,三个堂主,两个都尉,一个提辖等等,虽然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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