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雪狐裘衣,可有一段故事。
去年,京里出了一件这雪狐裘衣,标价五千两,却硬是被几家贵女给争相竞价抬到了八千两,如今可是有价无市。
主家出了点事,要往上打点,人家点明今年的年礼就要一件狐裘才帮着将事办成,三公子才火急火燎的到处收购雪狐皮。
可三张狐皮才能做一件狐裘,紧巴巴的用高价,才从杂货铺子里收了两张,如今只差一张。
才将还和他商量,若实在不行,也只能以次充好,用普通的白狐做在最不显眼的下摆处,但如此一来,便有些不美,会使整件狐裘的品质有所降低,只能勉强交差。
不想瞌睡遇到了枕头!
掌柜心跳如鼓,脸面却稳如老狗,轻描淡写的缓缓说道,“这样连一丝杂色都没有的白狐,虽可遇不可求,但也不算有多稀罕。敢问姑娘您想卖多少钱?”
琴喻笑:“那得看掌柜能出多少钱了?”
这丫头既然不是世家出身,又是猎户装扮,应该就是个平常的猎户,听说山货铺子里收白狐狸皮只给二三十两,今天可是捡了个大漏了!
掌柜上下又打量了琴喻一遍,觉得大约这女子是打猎的,所以身上带些男子血性,猛一看让他走了眼,看错也是有的。
此一想,便老神在在的伸了五个手指头,开出了个自认为挺高的价,“我出五十两。”
五十两?
琴喻内心宁哼了一声,却并未反驳,而是自斟自饮一杯,才慢悠悠的说道:“五花马,千金裘。马以马头花色为贵,以脚力为尊,几金到千金不等,以之效狐。狐以纯色为尊,纯色又以白为尊。这通体没有一丝杂毛的白狐,并不是普通的白狐,而是雪狐,掌柜的我没有说错吧。”
掌柜愣了下。
琴喻继续道:“物以稀为贵。你铺子里挂的那件火红的血貂,看起来金贵,因为颜色不纯,却只值五百两。那件灰鼠皮裘,看起来毛质柔*软,但灰鼠众多得之容易,便只值一百两。”
话说的是极是懂行的,谈吐见识也绝对不是一个乡下姑娘所有。
掌柜对自己刚才的判断又有了怀疑,可转念一想,若真是大家族的小姐,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抓野物出来卖过活,便又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百两。”
琴喻没出声,又慢条斯里的喝了口茶。
掌柜面上一点都不急,只笑着劝,“姑娘,这是小老儿能出的最高价了,姑娘也是常打猎的猎户,自然知道那些收山货的铺子里,最贵的虎皮也就只值一百两。”
虎皮能与她的雪狐皮比?
有谁见过披着虎皮大衣出来呤诗做赋附庸风雅的公子贵女吗?
琴喻放下手中的茶盏,“掌柜的若是没有诚意,那小女子就告辞了。”
言罢站起来,手拢背篓,做出走的姿态。
那掌柜这才慌了,连忙上前阻拦,“姑娘什么价能出?”
“八百两。”
琴喻手上一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报了一个超了八倍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