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统领万军的人,查颜观色的本领怎么会弱,从这掌柜的看向白狐狸分辨出是雪狐的第一眼,琴喻就看出了端倪。
掌柜眸中如释重负的惊喜,恨不得立时据为已有的兴奋,都逃不脱她的法眼。
本来只准备开价五百两的她,瞬间就在心理多加了三百两。
可有可无,与急需必需,本来就不是一个价。
有钱不赚是傻子。
掌柜愣住,“姑娘是开玩笑的吧。”
“我这只白狐不但没有瑕疵,身上也连一点伤都没有,正是做裘衣最上品的好料子。”
琴喻不慌不忙的提着背篓要走,掌柜上前拦住她,几个店伙计见状,也围了上来,拦住去路。
一般的农家女子见此怕是要吓得腿软,琴喻却是斜睨着掌柜,突然笑起来。
“怎么?掌柜的难不成还想低价强买不成?这么大的店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说出去以后只怕没人再敢上门吧。”
掌柜面露尴尬,喝斥几个伙计下去。
琴喻又道:“我说了价,你家出得起便是你家的,你家出不起价,我自然是要出去卖到别家去。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才是买卖,掌柜你说对吗?”
掌柜讪讪,“姑娘这是哪的话。”
“在商言商而已,若是你家那件红貂裘衣你开价五百两,人家非得五十两强行取走,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打出去。
掌柜眸色一正,再打量琴喻,已将心里对琴喻的轻视之心全部去除,一张狐皮敢开价八百两,富贵迫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样的女子只怕并不是猎户那么简单,他很是恭敬的重新请琴喻坐下。
“这样,姑娘请稍候,正好东家少爷来此巡查,姑娘东西虽好,但要价确实太高,小老儿一时拿不了主意,便帮您去问上一问。来人,给杨姑娘上好茶。”
掌柜这般说话,下面的伙计自然不敢怠慢,上的茶比之前的好了许多。
很快,掌柜的就领了一个少年公子过来。
那公子玉眉星目,小环束发,偏若惊鸿。
“这位是我们东家三公子。”
琴喻差点将茶喷出来。
这三公子,居然是个熟人。
他叫谢时,京城人士。
同她一样,侯府出身。
只不过,她是忠勇侯府的嫡出,是世子爷,而他只是襄阳侯府一个尴尬的庶嫡。
何谓庶嫡,就是庶子的嫡子。
忠勇侯府掌着齐家军,如日中天,府中子嗣单薄,她作为世子爷当然是众星捧月。
而襄阳侯府子嗣众多不说,还没有实权实缺,几代下来,已经只是个空有爵位的破落户了。
更何况,谢时的父亲只是个爬床婢女给老侯爷生的没出息的庶出,只等老侯爷一归西,将位置传给嫡子,那他合家必要被赶出侯府,再与权贵无缘,纵有天大本事,却也再无出头之日。
可是,他不知怎地入了摄政王的眼,被摄政王招揽了过去.
后来,直接做了户部尚书。
就连本应归大内统管,给宫中上下送采买的皇商都归他管,真真是大晋名副其实的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