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教的啊。”
承恩公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个小畜生欺人太甚!”
左都御史冷哼:“你这个老不羞,你私德不修,家教不严,纵侄偷盗,罪在不赦。你还有何颜面在此辩白?我若是你,羞也羞死了,早就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个埋了,遮羞完事,哪里还有脸面四处招摇?你这是嫌弃你们徐家的名声不够臭,要出来散散臭呢?”
承恩公闻言都事血冲脑门,眼前一花,仰头就倒了:“气死老夫也......”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顿时吓呆了。
承恩公这是被人骂死了?
乾元帝也吓着了,忙着吩咐:“快叫御医!”
一场硝烟弥漫的嘴仗,因为承恩公晕厥不得不终结了。
楞青御史喃喃自语:“这就败下阵了?我还有许多的话没说完啊!”
左都御史笑着拍了他一下:“这种机会以后多的是,承恩公本来只是个才智平庸之人,不过因为家里的女儿长得美,这才被屡屡加恩,爬上高位。等你遇到那些凭着真本事走到高位之人,你就会发觉,他们才华横溢,思维敏捷,旁征博引,言辞犀利,那才是最越难对付之人。”
贾琏这里得知徐家如今陷入焦头烂额之中,却没有攀扯顾家之人,顿时觉得这承恩公不是等闲之辈。
他看似在朝堂上被众人压制,被人指着鼻子骂到晕厥,其实是在向皇上卖惨祈怜,皇上只要不想废后,就会设法平息朝臣的怒火。
翌日。皇上叫大起,当庭宣布,皇后禁足,承恩公罚俸一年。
承恩公府世子徐?罢黜礼部侍郎官衔,贬谪出京前往南诏出任知县,官阶连降三级。
徐家二房大爷,同在刑部任郎中的徐铮则被直接罢黜回家。
乾元帝倒没说永不录用,但是徐家这个偷盗的毛病让六部衙门都不敢收留。偷到卷宗可大可小,小自不必说,大起来可以夺人性命。
像上次贾琏请罗世成偷偷查阅卷宗,贾琏是查询自家祖宗抵押印信,并非窥探衙门与潮堂。罗世成与他行方便,也不是私下行动,他是征求了上司同意之后,方才替贾琏查阅。
徐家窥探天子断案卷宗,这是窥探天子隐秘,说他大不敬还是客气了,直接说他反叛谋逆也不为过,这可是死罪。谁敢兜揽这样的祸害进门?
所以,除非徐家的外甥做皇帝,不然徐家子弟至少蛰伏三十年,等这一批老人都致仕了,大家都淡忘了,他们才能再行入朝。
否则,人家一句话,不愿与梁上君子为伍,你就被人扒皮了,还做什么官呢,哪里有脸呢?
徐家的名声算是臭大街了。
当然,徐家子弟也可以学习徐?,外放去那些别人不愿意去的偏远闭塞之地做个小官儿。
却说这一次偷盗事件,虽然最终乾元帝没有按照朝臣的意思,把徐家打成谋逆反叛,徐家也损失惨重。
徐家不仅丢失了刑部与礼部的的重要官位,徐家一个做吏部郎中的远方侄子,也被排挤去了太仆寺去做了员外郎。另一个在工部任郎中的堂兄弟,则被派遣去了陪都金陵。
总之,徐家在京都的官员一起边缘化了。
贾琏看完邸报,甚是失望,徐家伤筋动骨,他刻意针对的顾家,却稳如泰山。
相比于徐家,贾琏更希望顾家倒霉。
对此,贾琏深感不安,心道,这不成,得想个法子让徐家把顾家拱出来,为下一波整倒顾裴开个道。
什么能够刺激徐家呢?
什么也比不过平安洲事发,更能刺激徐家了。
徐家隐忍不过是为了从平安洲叛逆事件中脱身,倘若自己能够提前把徐家跟平安洲勾结的事情揭露出来会怎样?
思及此,贾琏马上提笔给王子腾写了一封信,然后通过岳父王子胜的特殊渠道,六百里加急送去了平安洲。
随后,贾琏一直在五凤楼潜伏,但是,他再没捕捉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就连贾芸所言的忠顺王府长史也没看到踪迹。
贾琏的倒顾行动暂时处于停顿状态。
就这般在沉默中,时间到了腊月初。
李明堂夫妻与米淮山一家进京了。
那一日行不大堂可谓热闹非凡,乾元帝没有亲临,却派了大皇子代表自己亲临行不监察审讯。
大皇子日前在西山历练,初次进营在鸟枪营任伍长,如今因为在在什长出缺的选拔赛中胜出,已经升任什长。
贾琏也在西山历练,两人闻名却没见面。再者,于榴?与贾府牵连颇深,潜意识中把贾府当成娘家。
故而,大皇子对贾琏也很客气,这日开堂审案,贾琏作为当初剿匪的官员列席旁听,大皇子虽没说话,却在堂上朝着贾琏一拱手。
贾琏也拱手回礼算是打过招呼。贾琏刚要落座,忽然被人拉扯了下袖子,贾琏看时确是冯紫英,不免一嗤:“老冯,你最近很闲啊,哪哪儿都有你啊?”
冯紫英干笑:“哥哥等下就知道我的好处了。”
贾琏满面狐疑,却身在刑部大堂,不好多言。
一时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位堂官入座。
审讯开始。
堂上喝令带证人。
米夫人上堂,一眼看见憔悴的米氏,就哭上了:“篪儿啊!”
母女们抱头痛哭。
几位堂官心有不忍并未打断他们母女相认,及至她们开始正常的说话了,黄尚书这才一拍惊堂木:“肃静!”
米氏与米家夫妻忙着禁声。
米氏回到堂上跪定,米淮山夫妻有功名诰命在身,无需跪拜。
李明堂夫妻也是身有功名诰命,也站在一旁听审。
黄尚书首先发问:“米员外,米夫人,堂上这一妇人自称米氏,乃你们亲生女,你们可认?”
米夫人抢着回道:“回禀大人,这一小妇人正是臣妇亲生之女。”
米淮山也承认了米氏的身份。
黄尚书颔首:“你们退在一旁!”又对衙头吩咐道:“与他们赐坐!”
黄尚书再次一拍惊堂木,问道:“李少卿,这一妇人自称是你结发的妻子,她告你十五年前杀妻灭子,你可认罪?”
李明堂略略看了一眼米氏,而后摇头:“启禀大人,下官不认识此人,下官的结发妻子早在十五年前就葬身长江之中,这事亲戚邻居俱都知道,何来杀妻灭子一说?”
都察院都御史插言:“李少卿,你岳父岳母之言你亲耳听见,他们都认了米氏为亲生之女,你有何解释?”
李明堂一笑:“想来是我岳父岳母多年来思念成疾,一时错认也是有的。”
米夫人闻言顿时恼了:“女婿,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
黄尚书一片惊堂木:“肃静,我没询问,堂下之人不许喧哗,米夫人,念你多年哀痛,本官恕一你回,下次再若喧哗,严惩不怠。”
米淮山忙着拱手道谢,自去安慰老妻。
黄尚书回头询问米氏:“米氏,李少卿说他不认得你,你有可有凭据证明自己的身份?”
米氏沉默,她的婚书被李明堂收着,当初成婚的聘礼对钗掉进了江心。
贾琏拧眉,这个米氏不能出事,她还要继续作证钉死顾裴呢?
蓦地,贾琏看见了小豹子,胳膊一拐冯紫英。
冯紫英忽然一声嗤笑:“那堂上跪着的小子不就是证据?”
米氏如梦初醒:“请大人恩准,让小儿立身作证。”
黄尚书一笑:“准了!”
小豹子闻言龙行虎步,与李明堂并排站立。
这时都不用米氏再说什么了,堂上众人心中已有定论。
这小豹子的容貌肖父,他除了身形比李明堂壮实,肤色因为常年劳作比李明堂黑些,其他五官眉眼跟李明堂一模一样,不过一张脸孔苍白阴沉,一张面孔朝气蓬勃。
李夫人王氏在旁看见小豹子的面孔,顿时嫉妒的发狂,他的儿子肖母,又因为早产,多年来被婆婆妯娌诟病,凭什么这个贱人的儿子竟跟夫君与模一样?
王氏指甲只要掐进肉里,她对小豹子又是嫉妒又是恨,嫉妒小豹子长得像他夫君,憎恨小豹子上次让她出丑败行!
黄尚书也不评价:“李少卿,你对此子可有话说?”
李明堂很想否认,可是小豹子一双讥讽的眼睛让他开不了口。
李明堂心里急剧的思虑着脱身之计,他认了小豹子,就等于承认了当初杀妻灭子。不认小豹子,这小豹子的容貌跟他生的恰如一个模子刻下来一样,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再否认无异就是活打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