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他的城

bsp; 为什么你可以毫无怜悯地把我变成怪物？！

    为什么你还可以大笑出来？！

    既然要我绝望，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呵呵……呵呵！

    还是那声笑，却已经充斥愤怒不甘。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

    汹涌的烈火在他身体每一处燃烧，灼断了锁链，他疯子一样大吼着冲出实验室。

    “为什么不高兴呢？”男子歪着脑袋，“我把你变成了超级英雄，不是该感到荣幸嘛？”

    城市里的行人都以害怕恐惧厌恶憎恨的眼神看他，那些眼神好似一杆杆长矛把他的灵魂捅得千创百孔，又是那该死的眼神！

    “我不是怪物！”弗兰肯坦冲他们大吼，“不是怪物！我是人！人！”

    他伸手去抓，谁也逃不掉，他想质问，最终也只化作一声惊雷：“滚！”暴怒气的火倾斜整个城市，人们尖叫着向外逃走，互相推挤踩踏，面目在火焰里扭曲，连月亮也不忍看这地狱般的城市躲入运里哀伤。

    “滚！都给我滚！”他咆哮着颓然倒下，呵呵笑，这座城，有他一人就够了。

    累了吧……一定是累了，他才发觉自己饿了。于是他在空荡荡的城市里寻找食物，漫天火焰还在安静燃烧。

    然后他愣住了。

    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是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小女孩，苍灰sè长发柔顺如缎，她的脸jing致到哪怕是造物主也无法挑剔，抱着黑白的熊娃娃，一双漆黑眼睛却比星空还要美丽。

    重点是她一直盯着弗兰肯斯坦……他居然有些吓着了。

    “你…不怕我？”

    “我看不见。”女孩指指自己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所以你长得再丑也吓不到我。”说着她笑了，伸出细细的手。

    弗兰肯斯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出去。小手掌轻轻放在大手掌上，好像一只松鼠跟大狗熊握手。

    “我是怪物，你也不怕么？”

    “不怕。”小女孩狡黠的笑笑，用抱着娃娃的右手自豪地拍拍扁平的胸脯：“刚才那是骗你的，现在是真的不怕，只要握住别人的手，我就能感觉到他的善恶。虽然你很凶，但我的心告诉我，你是个好人。还是个孤独的小屁孩！”

    “好人？”弗兰肯斯坦望着烈火雄雄的城市，那些火依旧燃烧，然而一张纸都没有点燃。他又低声重复：“好人。”

    无法言语的快乐从每一个毛孔渗透全身，好比沙滩上快渴死的鱼儿重入了大海，好比鸟儿飞上了天空，好比蟋蟀切斯特回到了故乡。那种快乐让他战栗不已，那种快乐叫作被认同。

    他捂住温热的胸膛，在那里有颗他痛恨过的比血还红的晶石散发出强大的能量。似乎……跳动了一下。

    真快活。他轻佻地吹出欢快的口哨，就像每一个sè狼看见女孩裙底风光时会做的一样。是啊，好人。

    “笨笨熊，跟大笨熊打个招呼。”女孩晃晃熊娃娃，小虎牙亮晶晶。

    弗兰肯斯坦单膝跪下，就像骑士面对公主，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肩膀。这个近四米的巨人大笑起身，所有火焰刹那间受到君王命令似的消失无踪。

    他的心里依旧有座城，那里不再有奇奇怪怪的家伙，但永远有个小男孩晃荡在秋千上。不同的是，多了个小女孩坐在城墙上晃悠小腿哼着歌，伸手要把星星摘下。

    “我什么也看不见，你说花儿开了，我只嗅到芬芳，哦，那多可惜。”

    我什么也看不见，你说看那烟花，比辰星还绚烂，抱歉亲爱的，我不能陪你欣赏，我只听到轰鸣，那使我脑袋发晕。”

    “我什么也看不见，你说你很难过，亲爱的请别伤心，即使失去光明，我还有你陪伴，只要有你陪伴，永远不会孤单。”

    女孩儿轻轻哼着，这歌词和曲子有些奇怪，但她快乐地哼出来，莫名的让人想流泪。没人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但谁也不能否定她的坚强。弗兰肯斯坦不想流泪，至少在她面前不要。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他说，这是男子汉的誓言，哪怕拼了命也要完成。

    “好啊，那在找到方法之前你得一直陪在我身边。”她晃着纤弱小腿，“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夏早安，是个孤儿，名字是店长取的。”

    “店长？”

    “嗯，她说只要我穿女装就准我不跟她一起睡，最近她回老家了。啊对了，我要去找她，就在塔尔西斯。”

    弗兰肯斯坦如遭雷劈：“女……装？”

    “笨呐！”夏早安拍拍他一半血肉一半金属的脑袋上某个螺丝似的玩意，“我是男的！男的！”

    他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声音无比郑重：“我叫弗兰肯斯坦，”

    “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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