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姜麟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得承认叶知秋与其他同龄人之间的差距,绝不仅仅只在术法神通,而是包括招式技法、肉身体魄、厮杀经验、局势掌控等等在内,几乎所有可以涉及生死胜负的关键因素,全都不在同一层次。
如果非得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就是山巅与山脚之间的区别。
不过更让姜麟感到惊讶的,还是叶知秋这身使刀的意气。
这就仿佛他在很早之前,就从顾绯衣的身上领略过的厚重拳罡,尽管两者并不处在同一水准,但是他们对于各种武道技法的运用、领悟,以及其他诸多方面,都非常人可以相比。
包括姜麟在内,对于“意”之一字并不陌生,毕竟就在这座神武总局,除了顾绯衣外,就有另外一个同样已经练出拳意的家伙,并且水准比之顾绯衣这神眷之人,只高不低,也是目前神武总局里面,唯一还可以在与她捉对厮杀时稳占上风的人。
但也有且只有这一个。
所以无论姜麟也好,还是看着眼前满目狼藉,神情不免有些萧索的詹博洋也罢,又或其他包括刘海在内的观战之人,都还没有真正领会,究竟什么叫“意”。
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就连顾绯衣与神武总局已经领会到意的那位,也没办法给出一个非常确切的回答,因为这种东西很难言喻,它就像是单独属于某个人的特性那般,根本没有所谓的规范,更不会像拳法那样拥有固定的套招,而是完全起于一个人的内心深处,进而发于念,最终流于形。
它必定牵扯到一个人的性格、想法、经历、阅历、感悟、道理。
于是世间百态无定,就能造就百种“意气”。
所以它也不会存在横向的高低,而是只有纵向的深浅。
但是在那之前,姜麟也好,或者詹博洋与刘海这些人们耳熟能详的人物,需要考虑的并非这些,而是怎样才能越过用力,踏入用意的阶段。
按照神武局那位曾经给出的说法,这个门槛说高也高,说不高也不怎么高,关键只在能否通达自己的念头,它就像是一层很薄的窗纸,其实一捅就破,而后就能借此窥探窗纸背后的真相,但在想到用手将它捅破之前,哪怕你把眼睛瞪瞎,也没办法看穿窗纸背后的模样。
这种说法明显就很模糊且笼统。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就像叶知秋这一身意气,别人是为什么以使心中信念、道理等等坚若壁垒,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单纯为了能够活下去。
也正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他跟姜麟属于同一类人,激进、自私、不择手段,只不过是图谋不同。
叶知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就像当初走山时与青竹聊到的,老天不会开眼,它从来不会与人讲善说恶,而将一切视如刍狗,所以这世上也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是非对错,而世人经常讲的是非对错,则往往只是基于所谓善恶的主观评判,与老天无关。
所以别说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什么天道好轮回,那不过是些骗人的假话罢。
所以如果姜麟还敢继续胡搅蛮缠,拦住他的去路不肯让开,那他绝不介意联合顾绯衣与刘海一起,将这神武总局闹个底朝天。
但是赶在叶知秋的耐心耗尽之前,之前一直袖手旁观的詹博洋,突然走来,脸色难看地盯着姜麟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人族大势考虑,但叶知秋的态度没错,老太监之前说得也没错,他从东岳幽都带出来的术法神通,并不能够成为挽回人族颓势的希望,并且恰恰相反,如果大多数人都将心思花在修炼这些术法神通上,反而容易疏忽对于本身的锤炼。你应该明白这点,修行修的是自身,其余无论术法神通也好,法宝利刃也罢,都是外物,而若太过仰仗外物,那就不仅不是希望,反而会是极大的拖累。”
詹博洋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惆怅与疲累。
“言尽于此,让他走吧。”
说完,也不理会姜麟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反正他已经把台阶给出来了,便不多管,转身整理已被摧残到满目狼藉的房间。
顺便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通知人来负责修缮楼板房门与墙壁。
姜麟始终没再说话,不过表情却比之前更加平静了些,甚至逐渐变得有些颓丧,随即侧身让开了路。
不过人群当中,总有一些脑子不太活泛的,喜欢惹是生非。
便又有人站了出来,逼得三人再次止步。
叶知秋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还没说话,就听后方传来姜麟的声音:
“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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