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有忧容,声音却婉转如黄莺,闹在我的心里悄悄绽放的春日。
说罢,她盈盈拜退。
望着她的身影消退在浓墨般化不开的夜色中,我瘫坐在床上,我这一生唯一的朋友,瞒了我整整七年,骗了我七年,终于还是离我而去。
此生此世,又有谁可以相亲相爱、相护相知?
我怎能不心痛!怎能不悲伤!
寒风悠悠将窗帘漫卷,一阵清丽的箫声随之而来,回旋婉转,影影绰绰。
我起身推窗,幽窗默默,小院深深。皓月中天,寒星遍野。
箫声远远传来,在黑夜中更加浓冽,一股凄凉萧索之意涌上心头。
不知是谁,于重重府门之外,以箫声作引,漫吟一首《有狐》⑴。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
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
心之忧矣, 之子无服。
箫声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呜呜咽咽,如泣如诉。低到极处之际,蓦地*迭起,复而又低沉下去,那声音极低极细,似有说不出的愁绪惘然,道不尽的孤独悲伤。宛若一只在野的孤狐,孑然一身,没落飘零。“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是那吹箫的人也在怜惜我此刻孤独无依的痛苦吗?箫声如梦似幻,飘渺流离,是耶非耶?终归于湮没。
一曲终了,荡气回肠。我心之忧,不能奋飞。
忽然想起那个自称谢风的黑衣少年,那双桀骜如狐的重瞳里,是否也如我一般藏匿着如狐的孤独?
念及此,我才惊觉,我已经数日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要想好好活着,是容不得你有丝毫喘息的,今夜,我必须养足精神,以应对来日种种变数。
置身床榻,又辗转反侧,良久,才于夜色迷蒙之中缓缓入睡。
睡至寒夜未央,我被一个没有由头的噩梦惊醒,长身而起,才知道终是一场无痕愁梦。
我轻轻拂落心头的悸动,双眸微转,竟对上一对泛着幽光狐狸眼睛。
那黑衣少年,不,谢风,此刻正斜卧于窗棂之上,托着腮端详着我。
“怎么是你?”我慌忙地拿外袍盖住自己。
“嘘——不要动。”他怅然道:“都说女孩子在睡梦中最美。我只想看看梦中的你是否亦如此?”
我又好气又好笑:“就为了这?你坐在那里多久了?”
他跳下窗来,一步一步地逼近我:“你走后,我就去找如烟。”
我茫然道:“如烟是谁?”
“冀南第一名妓,国色天香,笑语如烟。她拥有足以令每个男人都魂牵梦绕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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