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颈后扑朔起温热的气息,陈友谅的吻顺着肩线渐渐向下蔓延,我眯起眼蓦地回头攀上他的肩膀。
陈友谅却不让我得逞,他捉住我的手,调侃道:“不再恨我?”
我忍住心酸,咬上他粗壮的手臂,满意地欣赏着他眉眼间的隐痛,避重就轻道:“一生哪怕只有这一回,也无遗憾了。”
陈友谅轻轻撩开缠绕在我耳畔的发丝,皱眉愠怒道:“什么叫一生只有这么一回?”
我眸色渐黯,却掩嘴轻巧地笑:“我还不想当寡妇。”
“你这……”陈友谅眼里的醉意更深,他似是说不下去,细蜜轻柔的吻便花瓣般落入我的胸怀。
眼前,天边悄悄泛起了鱼肚白,红烛已经快要烧到尽头了,我竟隐隐有些期待,期待它能坚持到最后。
然而,帐边的金铃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陈友谅不理,吻了吻我微湿的眼角,手臂揽得更紧。
但那恼人的响声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响得更急促,陈友谅霍然而起,随手操起佩剑,大喝道:“何事?”
殿外有人低呼,听声音像是康信之:“回主子,二皇子……二皇子出事了!”
陈友谅眉头紧锁,扭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凝重,我轻声道:“快去看看吧。”
他点点头,迅速穿上衣服,正要走,我想了想,总觉得不妥,拉住他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陈友谅犹豫了片刻,淡淡道:“也好。”
临走的时候,他虎步生风地仗剑而行,长长的披风无意间扑在烛台上,那些风中的残烛便“乒乒乓乓”倒了一地,尽数熄灭。
我跟在他身后,默然地注视着这一切,如梦初醒。
夜,就像一朵开过荼靡的鲜花,在破晓的晨光中渐渐枯萎。
皇后宫是凌驾于波光潋滟的湖面上的,那湖里植满了娇艳的红荷,清灵灵的水波流窜在翠绿欲滴的硕大叶子下,悄无声息地交汇成暗涌。夜风过时,清凉的水汽便鼓入宫室间,使整座宫殿都溢满花香和舒爽的凉意。
凌波而上,这倒也当景,想来她沈卿怜也是凭借这一曲凌波博得今时今日之位的。
只是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孩提的恸哭声,陈友谅的神色愈发凝重忧虑,我瞧着不忍,悄悄握住他广袖下冰凉的手指。
他拉住我大步向前走,边走边问于康信之:“信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信之躬着身子,怯怯道:“回……回皇上,二皇子的右手绞在风轮里……”
风轮,大约是战舰上的某个零件,只是,怎会在二皇子手中?
听到“风轮”二字,陈友谅眉头紧皱,他愠怒道:“好好的,怎么会绞到风轮里?这风轮又从何而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踏入殿中,小孩子的哭声不绝如缕,声声嚎啕,惹人心疼。
沈卿怜蓦地跪在地上,苍白的脸颊上梨花带雨:“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昨日工匠将改造好的风轮呈上来,想问问是否都换在战舰上,恰巧皇上去与众将议事,我便将它留下来想等你回来再呈上。但皇上一回来便去了姐姐那里,我寻思着天明再说。谁知理儿不知怎地翻出这么个东西来,还叫它绞掉了手指……”
她说着再也说不下去,掩面痛哭起来,陈友谅瞧着这情景,就是再气也撒不出来,他转而看向挣扎在榻上的小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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