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
“关军门,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这海疆不靖,那就是你们水师的责任,你要是尽忠职守了,哪里还会来的海贼,你自己玩忽职守,坐失了关银,难道还要我们替你顶罪不成?!”
关天培是个火爆脾气,他怎么说也算是个封疆大吏,也不是当真就怕了这个内务府的钦差,当下也是鼻子冷冷一哼。
“钦差大人,外洋那么大,生番们随时可能会出现,我们水师就算是天天提防,也防不住人家会来,我们水师只要确保,这大清的海域内没有海贼的落脚之处,没有大清子民下海成为海贼,也就算是终于职守了,至于外洋的生番,那是防不胜防的,只有说他们来了,我们和他们开战就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说了,我们水师不是有在附近巡哨训练的战船,已经去追剿那些生番了嘛。”
“是吗?南海县,你的仵作去看过了吗?运船上的海贼尸首,果然都是生番吗?”
阿昌阿三角眼瞪起来,眼神穿过大厅,死死地盯着坐在末座的南海县知县虞宏文。
虞宏文本来觉得事不关己,就是天塌下来,那不是还有那么多的高个儿在自己前面顶着呢嘛,所以他坐在那里,几乎是一边支起一只耳朵听着大官儿们唇枪舌剑,一边在那里打盹儿,冷不丁地这个钦差大人突然就问起他来了,直把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下瞌睡就飞到爪洼国去了。
那阿昌阿的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他,让他感觉屁股下面好像是坐了个锥子,简直就没法儿好好坐住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照实际情况说?
那些个尸体里面确实都是外番的鬼佬儿,可是这么说无疑是得罪了钦差大人,人家钦差大人几乎都不用自己出手,只要动动小脚趾头,他虞某人丢官罢职都是轻的,弄不好就得砍头抄家!
顺着阿昌阿说?
这不还是一样嘛!
自己说了瞎话,关大提督能饶得了他?
邓廷桢一看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别关银没追回来,自己这一省官场再闹个鸡犬不宁,可就坏菜了。
他急忙出来打圆场,和稀泥。
“二位大人,二位大人,都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啊,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丢了关银着急,这不是你们哪方的责任,这种外洋来的番鬼,充其量只能算是天灾人祸,刚才滋圃不是已经说过了嘛,已经有舰船去追剿海贼了,这么着,关军门你再加派船只出海,外洋那么大,一队船肯定搜不过来的,钦差大人和豫监督,您二位看看,是不是要给圣上知会一声啊?”
阿昌阿一看两广总督出来打圆场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督宪大人,皇上那里,我们自然要递折子禀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也不敢蒙蔽圣上啊,至于关银,还是请关军门尽力去追剿吧,追回来大家相安无事,追不回来嘛……嘿嘿……”
关天培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那阴阳怪气儿的样子了,他“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邓廷桢一拱手。
“大帅,我这就去布置,出动全部水师去追剿那伙儿海贼,不过外洋广大,众位大人也要做好关银追不回来的准备,皇上圣明,到时候到底谁该负责任,就由圣上裁夺吧!告辞!”
关天培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