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林恩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一个以吸人大脑维生的章鱼头跑去深水城或者精灵首都的大街上闲逛?我看他的运气好得出奇,没被干掉就是最大的好运气)
最终,经历了重重误会和追杀,赛恩只能带着累累的伤痕,身心俱疲回到了地狱火之城。因为不被善良生物理解,他一度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但是后来又重新振作,于是自己建立了培罗的神庙,自任神庙主持。
“那么,那些奇怪的信徒又是怎么回事?”艾克林恩悄悄问我,“他们不会真的也跟这位,这位圣武士一样渴望光明吧?”
原先自然不是,但跟随赛恩之后自然就是了。我说。真奇怪,你是一位大巫师,怎么连如此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
“他们是他控制的奴隶?他用支配和暗示控制他们的思维以迫使他们信仰培罗?!”艾克林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靠,这也行?”
当然行,我说。这儿是幽暗地域。
我们越过了因无处发泄欲望而吵吵嚷嚷的太阳信徒们。刚走了几步,我突然站住,一个电光火石的想法划过了大脑。
支配、暗示、本能释放,捕念者还有白闪光的传教,瞬间串联到了一起。
“请等一下,幽暗地域的明灯,”我同时用心灵感应告诉艾克林恩,现在暂且听我的,“我们三个,希望能在您的神殿祈祷一个晚上,您没意见吧?”
赛恩的太阳神庙坐落在地狱火之城的最高处,是地狱火之城最寒冷的地方。
地下激流几乎是在我们的头顶突破岩层,巨大的瀑布在我们面前奔腾咆哮,到处弥漫着冰冷的水雾,不用任何驱寒方法的话,只要在外头站上几分钟,就会变成一根冰棍。
“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艾克林恩咬牙切齿,从外头闯进来的他冻得嘴唇发青,“为什么我得听从你的到这儿来受罪?我在前厅受冻,而你在这里泡温泉!”
我泡在热气蒸腾的浴池里。和外头冰冷的水雾不同,太阳神殿后大厅里有抽上来的地热温泉,巨大的浴池足有一百英尺见方,水温刚刚好,两个卓尔雌性奴隶一左一右夹着我瘦骨嶙峋的身体,分别为我按摩四肢和头部。最让我身心愉快的是,我的嫩黄色充气小鸭子玩具,正漂浮在我面前,随着水面的晃动一浮一沉。
“关上大门,你把冷风放进来了,”温泉池水和卓尔灵巧的手指令我有点儿懒洋洋地,“没有谁要你受冻,是你自己拒绝了赛恩的沐浴邀请。”
“和他们一块儿吗?”艾克林恩看着水蒸汽中一干食人魔、地精和兽人赤身裸体的绰约身影,“我没这嗜好,别改变话题。”
我用触须卷起充气小鸭子轻轻地捏,空气穿过鸭肚皮上的哨子,发出叽叽的响动。“明确地讲,我在自救,顺便救你的小命。”
“救命?”巫师嗤之以鼻,“通过太阳神庙SPA来救命?”
“SPA有什么不好,”我说,“它能让我们的心灵远离城市的喧嚣,还有肮脏的勾心斗角。”
艾克林恩陷入沉思,有点儿听懂了。
“你认为,城市里今晚会出事?”
“如果我推测无误,是的。”
“我记得你讨厌推测,”艾克林恩嘟囔,“你说那是‘毫无实证的不科学的瞎猫碰死耗子的逻辑游戏’,‘一个事物的产生可能有数千乃至上万种可能性,从来就不存在答案只有一个这种意淫小说似的结局’。每当你在对我夸耀心灵异能的阅读思维和意识探针时都会大讲此类屁话。”
“此一时,彼一时,”我回答,“没有了精神力,我只能依靠逻辑了。”
热气冒出艾克林恩的嘴就变成了寒冷的白烟:“哈,我可看不出你这推测有什么逻辑依据。”
“这个,我们称之为种族智力差异,”在巫师恼羞成怒前,我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自称热衷探索知识,那么请告诉我,灰矮人从天赋觉醒到成为合格的捕念者,得需要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得在黑图书馆看过这个天赋职业的传说,天赋觉醒之后少于六人合作的情况下杀死一个灵吸怪,就能踏上捕念者之路。”
“我的精神力直到现在仍没有恢复的迹象。”
我先前试图集中意念在浴池旁一块兽人搓澡用的火山浮石,想把这臭烘烘的东西丢得远些。石头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音,但最终除了令我的脑袋里隐隐作痛外毫无结果。精神力被消耗干净的同时,意识深处的疼痛居然也消失了,这算不算“硬币的两面”?
“一个刚踏上捕念者之路的灰矮人能具备这么大威力?我不相信。”
“所以……你认为他其实早就觉醒了?”巫师说,“他一直潜伏在奴隶当中,所以不排除会潜伏着更多的捕念者?”
“有一就有二,”我点了点头,“本能释放计划执行了将近三十年,就算那个基佬每年只发展一个同志,那也有将近三十个天赋觉醒的……你在干什么?”
“我在吐……”艾克林恩辛苦地抬起头呻吟,“身为正常性取向的男人,有这反应不奇怪吧。别详细描述了,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是的,这些捕念者默默潜伏着发展了这么多年,始终没向灵吸怪发起报复行动,自然是因为实力不足,没有取胜的把握。现在卡赛迪恩这样声势浩大地搞排查,其结果只能是逼这些潜伏者马上动手。地狱火之城很快就会变成硝烟四起的战场。
艾克林恩不以为然:“那有怎么样呢,就算那基佬有几十个搅屎棍同好,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如果我没搞错,地狱火之城有至少七百个灵吸怪和上万名奴隶。”
我斜着眼睛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直到看得他脸色大变,察觉到了那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你是说,”巫师目瞪口呆,面如土色,语不成句,“有什么人在暗地里用支配和暗示强迫,强迫大批灰矮人奴工去……去搅基?”最后一个词完全是哑着嗓子吐出来的。
我耸肩。
“如果这是真的,”艾克林恩叫起来,“这计划简直变态,这也太疯狂了!”
“对你们两性生物而言,或许如此。”
疯狂,变态?也许,但无疑有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使大批量奴工从“本能释放计划”的诱骗支配中解脱出来,天赋觉醒,从而创造出成千上万的捕念者?
艾克林恩提出了质疑:“既然情况这么严重,你为什么还在这儿悠哉悠哉地泡澡?”
“两个原因。”我抬起两条触须,每说完一个原因就卷垂下一条,“第一,大乱和屠杀尽管不可避免,但最后肯定会有‘英雄’出面收拾局面,使地狱火之城转危为安;第二,我可没兴趣开罪这个‘英雄’,他可能就是未来的城市执政官或者某位高级长老。”
是的,在两性生物眼里这个计划变态而且疯狂,他们不会用此类思维方式拟定行动,可如果策划者是某个无性别生物呢,譬如说,某个高层的灵吸怪……
又是英雄,又是执政官和高级长老,艾克林恩先是听得发怔,终于恍然大悟。
“你是说,厄德隆策划了这一切?”艾克林恩吸了一口气,“对呀,捕念者通过回馈心灵震爆来耗尽灵吸怪的精神力,但这一手对奥术施法者没用,能收拾残局扮英雄的只能是他。况且就是他提出的‘本能释放’,某种意义上讲,这个诡异的规则漏洞压根儿就是他一手泡制的……”
他幸灾乐祸地笑:“你们倒大霉了,我的朋友。你们崇尚心灵异能歧视奥术,可厄德隆只造出一群搅屎棍,就能让心灵学派威风扫地,把对头们一扫而空。他可真行,不是吗?”
我抑制住因为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而不住颤抖的触须,平静地回答:“他当然很行,他可是超级灵吸怪。”拥有六条触须的超级灵吸怪,对我们这些普通灵吸怪来说,是半神一样的伟大存在。除了首席长老苏拉克,没有其他灵吸怪能与厄德隆相提并论,即便是卡赛迪恩也不行。
干掉苏拉克,厄德隆就是当之无愧的地狱火之城的主宰。
艾克林恩问:“那半龙们在这个游戏里又是什么角色?”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女术士和半白龙人那细长的爬虫眼睛,渐渐换成了厄德隆六条触须的章鱼脸。那个著名的传闻,苏拉克曾经俘获了一条变形成精灵的龙,以它为宿主诞生的灵吸怪具有无以伦比的奥术天赋,就像龙一样……
“合作者,或许可以事后牺牲的替罪羊?”我喃喃地说,“外来者做替罪羊再合适不过。”
艾克林恩的目光闪烁不定,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你真的打算坐视那些基佬屠杀你的同类——”
我透过蒸汽,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他看懂了我眼神中的涵义,聪明地缄口不语。
“请你,”我用触须卷起充气小黄鸭子,对他晃了晃,“永远不要在‘法曲畸形儿’面前提‘同类’这个词儿,他没有那个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