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躺椅斜四十五度角横在盐柱大屋的出入口前。
以这个角度躺着,不必直起上半身,只要歪一下脑袋,就可以居高临下将盐柱下面一览无余。
然后我把体重都交给了躺椅,狠狠喝下一瓶麻痹药水,压制无时不在的剧烈头疼。
刚发掘出影魔网施法能力的时候,我的精神撕裂症曾经减轻了不少。
但是随着蛛化卓尔半神往我的脑袋里塞了全本种马小说,莎尔又阻断我对影魔网的使用权,现在我的老朋友又重新回来了,甚至比以往还要严重。
最糟糕的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它都如影随形地跟着我,即便现在变成人类模样也不例外。
还好我有麻痹药水。没有麻痹药水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一瓶不够,就再来一瓶。
药水渐渐生效了。
我的眼神渐渐涣散,感觉脑袋沉甸甸的,令大脑沸腾的剧痛只剩了细微不可查的一丝。如果恢复灵吸怪的本来面貌,想必我的四条触须也不再剧烈抽搐,这时候一定会懒洋洋地在胸前舒展开来。
艾克林恩曾经跟我说酒精也有止痛效果,但那不过是他劝我喝酒的借口。酒精对大脑深处的精神疼痛无效,我尝试过两次就放弃了。
为什么不请半精灵把你的痛苦液化提取出来?赛恩“白闪光”说。
不知何时,我的兄弟坐在躺椅的边缘,低头看着我。
明知故问。我在心中回答。你是我潜意识拟化的虚像,我做每一件事的理由你都应该知道。
那你就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提这个问题。
他温和地说:也许你需要给自己一个回答。
我们没那个时间,我辩解说。液化痛苦需要施法整整一天,那样就赶不上大凯旋式了。
你撒谎,赛恩说。
昨天你就已经让半精灵把液化痛苦神术储存在储法戒指里,戒指就戴在你手上,用的时候只需轻轻一擦,就够了。
我沉默了一小会儿,大概两三秒,才不情愿地告诉他:
痛苦也是一种力量,我需要它。
这一回赛恩先是微微点头,然后说:有道理,但还是撒谎。
我不理他,从次元袋里又掏出一瓶麻痹药水,一股脑都灌进嘴里。过量三倍的药水让大脑更加麻木,既感觉不到那烦人的头痛,也没法去思考那该死的答案。
空空如也的药水瓶滚到躺椅下面。
我的兄弟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对他说:换个话题。
好吧。他说。从刚才开始你一直都在看蜥蜴人,到底在看什么?
我回答他:我不知道,只是有些疑惑……你看出什么了吗?
别问我。赛恩说。我是你的潜意识虚像,我如果看出了什么,那也是你看出的。
我皱起眉毛,把视线投向那些忙忙碌碌的蜥蜴人。它们当中颇有一些个体,跟周边的同类格格不入。
这感觉很熟悉,而且令我警惕。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它们的模样。
赛恩在我脑海中低语:麻木,机械,迟钝,还有勤奋,不知疲倦的勤奋。
我若有所思,回头看向我的新居。在盐柱大屋内侧,从外面看不到的角落里,大屋的原主人家族总共十一条蜥蜴人,一个个眼神呆滞,老老实实地或蹲或站,排成一排,等待我的命令。
但是其中两个倒下了,这就破坏了固有的整体感。
我摇了摇头,麻痹药水的副作用令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头晕脑胀。
“这太糟了,但是……”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向它们指指点点,“先把那两个丢到一边,三号和四号,请你们彼此交换一下位置,还有七号,脑袋再抬高一点……好的,非常好,好多了,谢谢。”
是的,非常好。九颗高低不一的绿色蜥蜴脑袋重新拟合成一根全新的函数曲线,平滑得近乎完美。
我晕晕乎乎地心算了一下,满意地推导出曲线的公式。
心里舒服多了。
对了,刚才我在想什么来着?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向身边的赛恩“白闪光”,但是不知何时他不见了。
我是被半精灵叫醒的。
“我的天哪,”她说,“你差点儿成为我见过的第一个喝麻痹药水喝死的白痴。”
“啊么?”
我感觉自己的口器黏在了一起,发声变得异常困难。
半精灵撬开我的嘴巴看了看,直起身对我翻了个白眼。
“舌头都不听使唤了,再多喝两瓶就连心跳都停了。灰矮人让我来叫你去大凯旋式,还好来得及时……麻烦你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体结构是人类,不是夺心魔!这么滥用麻痹药水你会死的,白痴!”
我对此嗤之以鼻。
这是多么落后的生理结构,真可悲。
就在这时,我听到腹腔内传出巨大的鸣叫,同时感受到一阵阵消化器官平滑肌传递给神经的抽痛。
半精灵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所以除了麻痹药水之外,你还饥渴过度?这两天进城以后的每天晚上,你什么都没吃,也没有喝水?”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为什么要吃喝?”
“我真是服了你了,”半精灵第二次翻白眼,“变身归变身,你多注意一点身为人类的常识行不行?”
我解除了超能持久的超态变化,恢复灵吸怪原貌,然后再度显能,重新变成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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