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终于等来尚小婷说的吉日,茗香楼正式开张!江恩一大早就被尚小婷拉到茗香楼。
“你今天是要嫁人么?穿这么喜庆!”尚小婷穿一身大红锦绣宫装,长裙及地,云髻高盘,黑亮的秀发上插满珠玉钗钿。琥珀和碧月也是粉红衣衫,面上薄施粉黛,喜气洋洋。
江恩穿得就像古装剧里的新郎倌,早晨被尚小婷砸门喊起来,不由分说让琥珀碧月服侍自己穿上这身衣衫,虽是不愿却也无法。心里只想着怎么利用今天的机会,当着达官显贵、富贾巨商的面,真正迈出打造大宋版华尔街的第一步。
面前的茗香楼,几天前还萧索颓败,如今已是焕然一新,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
门内的红毡直铺到门外,铺满楼前整个小广场。门头高悬描金牌匾,匾额上正是皇上御笔亲题的“茗香楼”三个金字,空地正中新竖了一根五丈高的旗杆,旗杆上高挑彩旗,上面也是“茗香楼”三个大字。
“你让我准备几十桌筵席,我把安清宫的厨子全搬过来了。不过我们没请人,你怎么知道会有客人来?”尚小婷问道,“不会没人来吧?”
江恩径直走进楼内,在柜台边一只锦凳上坐下,对尚小婷说道:“你们几人也坐下歇歇,一会可能就没空坐了。”
见东家来了,郭承福、米有才忙过来请安,又领着茶楼马掌柜、文师爷及一班新回来的伙计给江恩行礼,这些人回茶楼后还没见过这个年轻的东家,倒是尚小婷、琥珀、碧月前些天日日来茶楼,打理修缮事宜。
江恩看众人,一个个也都是面带喜气,仿佛茶楼开张,就只有自己这个东家不怎么上心,也太不敬业了。
江恩问马掌柜:“老马,安排了几个知事待客?”
马掌柜身材不高,长得是那种和气生财的面相,圆脸微胖。见东家问起,忙答道:“尚姑娘说并未发请柬请客,是以……是以没特意安排人待客。”
“是没发请柬,不过一会来人不会少,要不然把安清宫的厨子都搬来这,做菜咱们自己吃啊?”
“是是是。”马掌柜一迭声答是,见东家责备,不由得心里发慌。
“这样吧,找四个伶俐的、懂看眼色的待客,要是不够的话,你们三个也帮着招呼客人。”江恩对尚小婷、琥珀、碧月说道。
马掌柜答应一声,连忙去安排伙计到门外待客。
“文师爷,店里识字能写的有几个?”江恩问道。
文师爷是个面貌清瘦的学究,留着三绺胡须,见东家问话忙答道:“伙计中一半都能写字,要说识字么,倒都能认得几个。”
“找三个能写的,连你四个,一会负责收礼单,再安排人腾出库房,不是很值钱的都塞库房里,值点钱的交给琥珀存放。”
“是、是!”文师爷躬身答应,立刻去安排人手。
尚小婷见江恩忙着安排人手收礼,看了半晌,实在忍不住就问道:“江恩,你安排这么多人收礼,除了我姐夫,我们一个客人都没请,收谁的礼?”
江恩好整以暇地说道:“一会便知。”见尚小婷连师父也不喊了,本想笑她两句,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江恩心道,茗香楼开张,皇帝御笔题的店招、百官之首八王爷亲自站台。这样的买卖哪怕是个烧饼铺,也是天字第一号烧饼铺。只怕来贺礼的官员士绅拿棍子都撵不走,还用发请柬一个个去请?
见江恩不理会自己,尚小婷当着众伙计的面也不便发作,对琥珀碧月道:“我们出去看看,让他一个人在这装神弄鬼!”
不一会就听门外知客喊道:“国丈安大人携安公子前来贺喜!送珍珠手串、翡翠手串、珊瑚手串、沉香手串各两串,贺仪白银五百两!”
“卫国公严大人携严公子前来贺喜!送赤金镶宝扣一对、白玉鸳鸯扣一对、翡翠环一对、珍珠环一对、白玉环二对、绿玉环二对,贺仪黄金一百两!”
“户部尚书杨大人前来贺喜!送织金彩瓷瓶四对、郎红玉壶春一对,贺仪白银八百两!”
“光禄大夫吴大人前来贺喜!送子冈白玉和合二仙摆件一尊、三层绿玉熏球一个,贺仪白银一千两!”
“洪记钱庄孙掌柜前来贺喜!贺仪白银两千两!”
……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知客的唱单声,一时间整个茗香楼开始人声鼎沸,门口洒金街也是人来车往,拥挤不动。茗香楼内送礼、收礼、唱单、记账,寒暄问候,喧闹异常。
江恩已经被尚小婷拉在门前,作着揖,脸上保持机械式微笑,迎接一拨又一拨贺喜客人,就像五星级酒店门口结婚的一双新人。
尚小婷现在也对江恩另眼相看,“师父,你怎么知道会来这么多客人?”
琥珀和碧月也很好奇,觉得江公子确实不是凡人。
“很简单啊,这是最简单的社会现象。”
“社会现象是什么?”
“就是百姓的风气,就是……就是人情世故。”这么一说,尚小婷和琥珀碧月都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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