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牢山至玉门关,需要斜穿整片中土,何止千里。
按说千里之行,以车马代步,至多花费两月,若是能乘风远游的修行者,时间还要缩短数倍。
八月十五中秋夜,楚泽启程,如今已是大雪之后又两旬。
仔细算算,楚泽这一趟路走下来,花了将近三个月。
至于为何磨磨蹭蹭三个月,原因全在楚泽的剑上。
……
盲眼汉子右手一刀劈出,势大力沉,顺势也将自己带着往前一扑,一直放在腰间另一柄短刀上的左手趁势抽刀,整个人侧过身,左手刀反着斜撩而上。
“铛”、“铛”两声,像是刀锋撞击在某种坚硬物体上发出来的。
刚刚站稳的盲眼汉子双耳一动,又听见楼上传来两声拍打栏杆的清脆木头声。
稳稳站在栏杆边的年轻人,一边打着短歌行的节拍,身上各处一边飞出各种飞剑。
剑修未登楼前,由一境开始,大抵分为履冰,临渊,叩心,通明,归宗这么哥哥五个境界。当然,其中又有破冰、开门等等各种不同的说法。
剑修大道,其实与人之一生有几分相似。
境界较低时,便好似少年,冲劲十足,锋芒外放,如宝石般耀眼。
而后随着境界提升,锋芒逐渐收敛,一如人步入而立与不惑的年岁,圆润沉稳,气势也由外放转为收敛。
剑修前四境便是那锋芒十足的少年,气质犹如出鞘宝剑,剑锋煌煌不可直视。而由四境踏入五境,也是由外至内的过程。剑修在这一境被人称之为“归宗”,既有百川归流之意,也有御剑千百,仍可尽数归宗之意。
两柄飞剑出窍,登高俯视的楚泽喃喃道:“十一,白鹿。十二,鸱吻。”
客栈里有整整十二柄飞剑在盘旋。
不是那种如没头苍蝇般的乱撞,而是以一种看似懒散,实则沉稳的方式环绕在三个穿着黑斗篷的魔道修行者头顶。
老道和中年武夫都只剩下胸中最后一口气,浑身是血的倒在早已变成血泊的客栈地上。
手握短刀的儒雅男人抬起头,视线穿过头顶的小剑阵,落在楚泽身上。
儒雅男人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全新的白色方帕,一边擦拭着悬梁上的血迹,一边缓缓开口道:“原本以为你顶多算个额外小麻烦,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其实我最讨厌麻烦,特别是讨厌小麻烦变成大麻烦。”
楚泽微微一笑,停下手中的拍打,深感认同道:“我这个人也很怕麻烦。”
不过面带微笑的年轻人很无奈得到叹气道:“可惜,我这个人走到哪都好像很能惹麻烦。”
将手中短刀擦拭一新的男人随手扔掉方帕,点头道:“看的出来。”
不紧不慢将手中悬梁重新插回腰间刀鞘,男人又顺手抽出两柄质地与形状纹饰看起来差不多的直刀。
两柄刀的刀身略长于刚才的悬梁,但也并未超过两尺,依旧是短刀。
男人分别掂了掂手中的短刀,怀念道:“这两柄刀一年也用不了两次,实在是冷落了它们。”
重新握紧短刀的男人,冲着楚泽露出一个和气笑容,轻声道:“左手这柄叫‘一穷’,右手这柄叫‘二白’,握刀的人叫‘左公权’,名字难登大雅之堂,还请见谅。”
拉着女子站在一旁的白泽阴阳怪气道:“这家伙当个酸儒绝对绰绰有余。”
楚泽笑着回应道:“楚白泽。”
然后楚泽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轻声道:“没关系,我不是人,用不着问我见不见谅。”
十二柄飞剑骤然冲阵!
随着飞剑一同冲阵的,还有站在二楼的楚泽。
年轻剑修右手在栏杆上猛地一撑,翻出二楼,一跃而下,如鸿毛般缓缓落地。
先前就看楚泽不怎么顺眼的森冷男人看到年轻剑修居然真的有胆量亲自下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绝佳的好机会。
江湖上,大部分修行者畏惧剑修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剑修那千里飞剑取人头的本事。
凡是修为有成,超凡入圣的修行者,往往会获得天道的无形眷顾。
最具体的表现,若是有人在千里之外,指名道姓的骂了某位陆地剑仙,很有可能就会被这位剑仙感应到。
要是这位剑修心情不好,很可能坏话刚说口,那毫无遮拦、祸从口出的家伙,就会迎来千里之外的一柄飞剑。
可现在身处如此狭窄的客栈当中,无形当中就限制了飞剑的轨迹,至少不会像是在无边旷野当中,被天外不知何处飞来的飞剑一剑割去头颅。
当然,一般剑修至少佩剑三柄。
一柄长剑,用作近战。
一柄飞剑,远程取敌。
还有一柄平日里温养在窍穴当中的本命剑,一般可做两用,既可是长剑,也可是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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