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大官是个鼻涕虫,这句话迅速的传遍了祐川全城,包括县衙里面。
“啊嚏!”李参军狠狠的打个喷嚏。
旁边坐的赵知监也不甘落后连打了俩,赵都头,丁虞候,王承局倒是没打,但是鼻子里的鼻涕流的都没法吃饭。
李县令叹口气,举着手里的酒盅对着首座的李参军道:“李参军,舟马劳顿要不先散了?”
李参军用手帕擦擦鼻子道:“也好,路上偶感风寒,回去也早些歇了!”
一行人便起了身,对面陪坐的孙主薄几个也赶紧站起来恭敬的道:“几位的屋里,已经备好了净身汤,丫鬟仆人们随意使唤,外头的郎中也正在熬药,有什么不合用的直接吩咐便是。”
李参军点点头拱手道声,幸苦,叨扰!便跟着引路的仆人回了客房里歇息。
看一群人急吼吼的离去,李县令起身追送了几步见人走远,就停了脚步。
重新回到座位上,神色忧郁的瞅瞅左右俩人,端起面前的酒盅轻轻呡一口道:“坐下,商议商议吧!”
俩人道声诺,各自回到座位上。
咳嗽一声,李县令开口道:“这几个月来,衙门里的事情幸赖两位操劳,政务上通下畅,着实处理的不错,仕伸百民也曾对我多次褒奖你俩,在这里,吾先敬两位一杯!”
左右俩人连忙端起酒杯道:“分内之事,不敢不敢!”
三人喝了一波,李县令又道:“接下来的事还需劳烦两位,来再喝一杯!”
三人又饮了一杯,李县令看看道:“这里没有外人了,吾有几句话要对你俩人说!”
从他举起酒杯喝第一杯时,俩人就猜到了,于是就拱手同道:“但讲无妨!”
李县令摆摆手道:“放下放下,没什么大事,不必这么严肃!”
俩人呵呵笑着点点头。
李县令自斟一杯酒道:“人,要能行走,非得有左右二腿才行,但有了双腿,一只往左,一只向右,若要走路亦是难事,若是海内澹然,稚稚幼子处于宅中玩耍亦当不可!但若有饿狼袭来,还安然如故,那就成了待宰羔羊!”
“所以啊,这两只腿要在非常时期,拧成一团,左也罢,右也罢,总能逃出狼口。”
说完这话就自顾自的端起酒杯道:“你二位,自到祐川县以来,一直相辅相持,虽有些小争执但也无妨,祐川县总体民政打理的井井有条,吾一直引以为豪,但是,眼瞅着饿狼钻进了羊圈里,若还是提不高警惕心,满眼只有些许小事,只会被饿狼各个击破,再叼走满圈大羊小羊,到时候悔之晚矣!”
“正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左右当慎之又慎啊,比起公孙黑与公孙楚的结局,吾建议学学战国之廉颇蔺相如。”
“这样下来,虽然饿狼贪食,大不了舍予它一两只羔羊便是,算不了什么大事儿!正所谓同舟共济,方能享得一世太平!”
“来,二位,老夫老了,多贪了两杯酒就开始啰哩啰嗦,惹人生烦,再饮下这最后一杯,咱们三个当一起仔细伺候上官!”
说完就拿着手中杯,先对着刘县尉点点头,又对着孙主薄笑一笑,一仰脖灌进了嘴里。
喝完扭头见左右俩人还是一副端着酒杯发愣的样子,便笑道:“怎么,你们俩年纪轻轻,酒量还不如我个老头子了?”
俩人赶紧赔笑道:“哪里哪里!”然后对视一眼
,喝下了杯中酒。
县衙后宅西跨院里,刘县尉气鼓鼓的对着面前的梅花道:“这鬼老头,端的恶毒心思,什么左右腿,什么狼吃小羊,什么同舟共济!怎么不说引狼入虎,假道伐虢!”
说完就看看右臂膀上的伤口不甘心道:“洒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岂能与他平分秋色!”
扭头对着侧面门廊喊道:“三郎,你过来!”
刘三郎应声是,就夹着一册大厚书卷,穿着件青绿色的士子衫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双手作揖道:“叔父,唤三郎来有什么事!”
刘县尉道:“前段时间让你准备的东西可有准备好?”
刘三郎点点头道:“已然准备齐全!”
“那好,趁着此时无事,你拿着东西走一趟吧!”
刘三郎愣道:“不是说上官身体不适,正在房中静养么?这会儿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他?”
刘县尉叹口气,走到窗台前伸手关了左右两叶窗户,回身坐在暖座上,端起杯茶喝一口茶才道:“今天,后宅的老鬼头,云里雾中的说了好大一通话,总的意思是让我们与西边莫要闹的太僵,免得州里的人占了大便宜!”
刘三郎疑惑道:“难道他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可也没发现他的人马啊!”
刘县尉琢磨琢磨道:“这老鬼头在这祐川县经营了许多年,自从他确定升官无望之后,人才变得懒散起来,但所谓老鬼老鬼,人越老脑袋就越鬼,不容小觑!我也不知道他又没有看出什么来,但听他话里意思是晓得一些事,虽猜的不中,但也摸到了边!”
“而且这次李参军来祐川,州里的人有打过招呼,说他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公务,具体什么要事,那人也没对我多透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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