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换作狗儿如今的情况就是,同是一桥落水人,劫后余生相诉苦。
“赵老弟,我说的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咱俩是同年啊!哈哈哈!”
狗儿看着这位叫刘正的新科进士,心里暗暗想,要不要把自己不小心把他推下桥的事儿告诉他?后来一琢磨,估计他也不晓得,自己就莫再节外生枝了,只是接他话说道:
“刘哥哥,今日咱俩也算是有缘,要不寻家酒楼吃两杯去?”
刘正面露为难道:“老弟,咱们约改日吧!愚兄今日还得忙的去搬家,所以……”
搬家?狗儿一愣,随口说道:“哥哥是在这临安城的人?”
“哦,不是!”刘正摆手道:“愚兄是泉州人,在这里租住的房屋!”说完这句,也不知道触碰到他心里那根弦了,只见他满脸惆怅道:“这京城,可真不是穷人待的地方,愚兄自去年腊月到的临安,至现在五六月光景,居然花了银钱足足十二贯,这不,刚刚房主又催着收钱,愚兄兜里的钱还得留着上任路上花用,所以就寻了僻静处的民居,先凑合俩月。”
狗儿住了俩月房,花了将近九两银子,他住了半年只花了十二贯?所以就好奇的问道:“刘兄,你是几个人住?”
“我和家中老仆,一共两个!”
“有马?”狗儿问道。
刘正摇头道:“哪里有,一路坐船而来!要么走路!”
狗儿打趣道:“这钱也不多啊?可是出门时,嫂嫂没给够你盘缠?”
刘正哈哈一笑,挥手道:“孑然一身,没有成家哩!”
狗儿疑惑道:“看刘兄的年纪,似乎不应该啊!”
刘正开口解释道:“自愚兄治学业以来,就一心想考贡举,参加了两次,始终不中,所以也无心成亲,如今,实现夙愿,正准备要物色个好女子,成亲生子!”
狗儿嘿嘿一笑,这水落的,真是巧合,所以一把抓住他湿漉漉的袖子道:“刘兄,这天色还冷的很,咱俩如今浑身是水,万一受寒着凉中了邪风,这接下来赶路上任可就难受了,搞不好还会有生命之忧!”
刘正道:“是啊,所以愚兄才说要早些回去,好换了这身湿衣服。”
狗儿道:“哎呀,刘哥哥,这一路上湿漉漉的赶回去,先不说会不会着凉,单单是路上的行人就要拿玩笑来说你,咱们如今可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能失了体统。”
说完狗儿指指在桥上扒头看自己的路人道:“你瞧瞧,这一溜密密麻麻的人头,岂不是正等着瞧咱们乐子。”
“这,那可咋办?”
狗儿嘿嘿一笑,抬手指着岸边一处铺子道:“诺,前边正有家热汤铺子,咱们进去洗漱干净,再拜托了店家,给咱们把衣服烤干,不就得了!”
刘正顺着狗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座三层的木楼,装扮甚是高档,人来人往的也是热闹,所以意动道:“去也成,只是哪里似乎很贵的样子,咱们寻一处普通点的便是!”
套麻雀也的撒两把米哩,更何况自己接下来还要用着他,便道:“刘兄,今日小弟我同与你掉进河里,这可是缘分,还有在河中时也亏了你拉我一把,若不然早沉了河底,所以今日小弟做东,请兄长泡个热汤,
还望刘兄务必答应啊!”
说完便诚心实意的向他拱手施个礼。
刘正瞧了,哪里还有不同意的,所以点头道:“也罢,咱们速去速回!”
狗儿道:“正是,等洗完了,兄弟我再寻俩人同帮你一起搬家便是!”
“赵老弟真是仗义!”刘正哈哈一笑,就扶着狗儿肩膀向着汤浴铺子走去。
京都里的汤浴铺子自然比龙州的好,单单是伺候的小厮就站了一片,若是你肯舍得花钱,二楼还有单独的小阁子,哪里有“不卖身”的美貌女妓等着你,如果你想寻个刺激,就去三楼,这一层名字叫“百美阁”,里面每一个阁,除了长相美之外,还都有些别的手艺,最最普通的,也是来自域外各族的小娘子。
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有人花钱请客,所以刘正就踏步上了二楼,这里的浴桶都是宽大无比,一次性盛下三五个人都不成问题,所以狗儿与他共用了一座,只是在二人中间加了隔板。
这样,俩人一边洗还能一边谈话聊天,旁边伺候的也不是女子,而是上年纪的老仆,并不是狗儿特意照顾老人,是因为这一行,越年长着手艺越好,你看把刘正揉捏的哼哼只叫。
“来人啊,给我二人端一壶好酒来!”
狗儿也是舒服,四躺八仰的在浴桶里吩咐道。
对面刘正听见了,赶紧阻止道:“赵老弟,愚兄不胜酒力,就不需要了吧!”
狗儿大声道:“来两壶!”
然后解释给他道:“刘兄,今日难得遇到一起,若不喝一壶怎么好意思,你这次去了广南西路,与我荆湖南路虽只隔着个静江府,但是也是百里之远,以后再相见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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