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好事,那为何……?”
见李逸民咳的厉害,刘仲甫赶忙轻拍其背,总算是将气缓了过来。
“那是在两年前,我发觉王珏竟然在赌棋。说来下棋时小赌怡情,添些彩头也是正常,可他一赌就是成百上千两的银票,已然违背了下棋的宗旨。为此,我斥责了他一番,谁知此子不知悔改,竟借下万两白银豪赌,向我发出棋待诏的挑战。”
李逸民回忆着不屑弟子的行径,身体都微微颤抖,刘仲甫见其头上冒汗,扶其躺下,稍作休息,这才继续问道,
“既然他的棋艺是先生教的,先生对他的棋路应该很熟,按理这么关键的对局不应会输啊?”
“坏就坏在熟悉的棋路上。此子生性狡诈,平常与我对局都是故意露出破绽,那天对战时,我照着往常的习惯以强手攻他边路,迫其收缩。谁料他竟一反常态,一子断在我的中间,以攻对攻,我猝不及防之下,龙头被杀,局势已经无法逆转了!”
说道激动处,李逸民老泪纵横,咳嗽声再次响起,捂嘴的方巾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痰,看得刘仲甫心头一紧。
好在这时李瓶儿端来了煮好的汤药,喂其服下,这才稍减其咳,接连喘了几口粗气。
而后祝不疑也是带着郎中赶到,只是经过一番诊治后,郎中也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面对如此境况,刘仲甫经不住李逸民的再三恳求,只得留下与其一起研究《忘忧清乐集》,商量着对付王珏的办法。
祝不疑也是闲来便往这里跑,不时旁观感悟,棋艺大进。其更是遣来家丁、丫鬟数人打理日常,一应用度查缺补漏,将几进茅屋拾掇的焕然一新。
在此期间,王安石也是抽空来过几次,更是将宫廷御医请来为李逸民针灸活血,奈何其已病入膏肓,依旧咳血不断,日日消瘦渐成一把骨刺。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在与李逸民的探讨中,刘仲甫也感到了自己棋艺的突飞猛进,只是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目前尚未可知。
李逸民的身体却是每况日下,已经开始有昏迷的现象出现。这天,又是在昏迷之中被咳嗽疼醒,李逸民伸手紧紧抓住了刘仲甫的胳膊,
“仲甫,这段时间以来,你的棋艺已经到了让我仰视的地步,我很欣慰。我的时日已然不多,在我临走之前,我想求你件事!”
“先生,你安心养病,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至于王珏,也是时候和他算一算总账了!”
刘仲甫宽慰着木床上的李逸民,脸现坚毅,显然已经决定开始这赌上命运的一战。
有了王安石的操作和祝不疑的宣传,棋圣刘仲甫挑战棋待诏王珏的消息在整个京城里沸沸扬扬的传开,一时间饭馆茶楼里全是在讨论这件事的闲人散客。
回到了京城真宗皇帝也是听闻了此事,想起那个毅然北上的身影,当即下旨将棋待诏之战定在了长生宫内,并允许大臣们和久负盛名的棋坛高手列席观战,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这场棋坛盛事之上。
七月二十一,决战当日。
看着李逸民紧紧抓住自己右手的殷切目光,刘仲甫重重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一定会击败他,为先生正名!”
“拜托了,咳咳,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准国手的话让李逸民心下稍安,终于松开了手闭目休息。
“瓶儿,照顾好先生,等我们归来!”
“嗯,公子加油!”
和李瓶儿交代了几句,刘仲甫便和祝不疑一起迈出茅屋,踏上了决战的征程。
汴京城南门大街,刘仲甫远远的便望见路旁凉棚处竖立着一块方形的木牌,约有一面墙那么大,上面纵横交错,显然是个巨大的露天棋盘。
许多围观群众坐着马扎,抱着西瓜、瓜子,就等着开战后宫门里的消息,欣赏一出延迟版的现场直播。
正无聊时,不知是谁眼尖,喊了句‘刘公子来了!’,群众们便像打了鸡血般纷纷起立,将整条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想看看这位闻名天下的棋圣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好在祝不疑见势不妙,吩咐家丁们告知周围群众时间紧迫,再堵路就赶不上棋赛了,这才勉强杀出一条血路和刘仲甫狼狈而逃。
因为要讨个吉利,刘仲甫并未直行,而是北拐过得胜桥,走东华门而进的宫门禁地。
王安石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见二人便招呼着急往长生宫赶去,竟是一刻也不得耽搁。
“右相大人,何事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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