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心想帮他一帮,自思亦是好不过王二,便回头去寻狄仁杰,这才今日一同来到。
赵更年熟络无所谓,对狄仁杰王二倒是不敢怠慢,一是自并州一别再未相见,二来念着自己在刑部那些日子多得他照看府中,闻声连忙起身相迎,又责怪道:“我是脱不开身,怎么老狄你这么些日子也不来坐坐?”
狄仁杰笑道:“刚刚赴任大理寺,所积公文甚多,不敢松懈,委实是抽不开身,爵爷勿怪!”将手中拎着的一对喜饼呈上,“闻得爵爷喜添千金,恭喜恭喜!”
王二听他所言,显然是早就知道自己出狱了,不觉越发地心生敬重,有难时日日前来,无事了反倒不作刻意巴结,换作自己是肯定做不到。
连忙双手接过贺礼,将二人让至厅中安坐。
三人品着茶闲聊一阵,不觉便扯到起名一事了。
王二深知狄仁杰满腹学识不是己家所能比拟的,倒是客客气气真心求赐。
狄仁杰连称“不妥”,却是抵不过王二再三请求,赵更年亦在一旁打趣道:“狄大人就别客气了,真要让这厮弄个什么词出来,还不得亏疚了咱闺女一辈子。”
若不是看在他是在帮自己说话,王二肯定不止朝他翻了白眼那么简单。
狄仁杰略略思索片刻,抚掌轻击,道:“既是唤作‘急儿’,大号相之对应,不如以名为‘然’,取‘安然’、‘泰然’之意,既有母女平安之意,又合爵爷无恙回府之喜。”转而客气道:“仅作参考!仅作参考!”
王二对其中涵义自是没有异议,又轻声念着,“王然~王然~”感觉念起来还挺上口的,当即一拍大腿,“好!就叫王然!”
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王二本是要留二人多待一会儿,无奈狄仁杰确实是公务繁忙不敢多作停留。王二亦知他是公事为重之人,反正都在京中,来日方长,是以客气了几句也就算了。
大家品了杯茶也就各自散去。
王二喜滋滋去告诉任仁瑷,初始不讲狄仁杰,只说自己想出的,得意之下把什么“安然”、“泰然”复述一遍,立马便露了马脚。任仁瑷还不晓得他的水平?趁着高兴,也懒得去戳破他。不过虽是没说什么,嘴角挂的偷笑,却是王二大为沮丧,只得老老实实交代了。
再次从屋里出来是,却听到冯宾茹大呼大喊着,“滚~叫他滚~”
王二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是薛万彻闻得王二没事,呈来名帖求见,难怪冯宾茹如此气愤。
王二亦知前番之事,本能地附和着,“他娘的!还好意思来,叫他滚蛋~”猛地省起一事,急忙刹住话音,让下人请他进来。
冯宾茹闻言瞪了他一眼,又好像明白什么似的,“也好,待会儿好好奚落一番。”
王二怕她坏了大事,赶紧嬉笑道:“此等小事,我来就行,你还是回屋去歇着罢,费事瞧着生气。”
冯宾茹确实不想见到薛万彻,想想都觉着恶心,走了两步不望回过头来嘱咐道:“可得替我好好出出气!”方才折身离去。
勿论官职爵位,单凭薛万彻之妻为大唐长公主,身份就已是不低。无赖时过境迁,此番再次回朝根基未稳,当日碍不过房氏兄弟情面,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如今王二光荣出狱,自是心中揣揣不安,是以这才厚颜拜访,不说能挽回些久日情份,至不济能让王二不心怀忌恨也是好的。
他哪晓得,此时的王二,不但不“忌恨”反而对他的来到暗自欣喜。
你薛万彻不是与房氏兄弟打的火热么?正好!老子就借你这块木板好过桥,嘿嘿!
“哎呀!薛大叔~头先还跟冯姑娘说准备去探望您老人家呐!”王二热情地将薛万彻迎入厅中。
薛万彻来时已是做过诸多打算,设想王二会有种种难堪之辞,打死也没想到会迎面而来的是这么一句话,猜不出王二是不是在说反话,心下仍是戒备,连连称道:“岂敢!岂敢!”
下人刚刚沏上清茶,薛万彻已是迫不得已解释道:“王将军,那日与梁国公、房驸马前来……”
王二忙止住他,笑道:“此事我已知晓,薛大叔是担心我不在家,怕冯姑娘上了别的热当,吃了别人亏,所以才一番好心随着前来~”
薛万彻大起知音之感,迭声道:“是极!是极!”
王二继续替他圆场,“冯姑娘性子急,不识好人心,我已是给她解释过了。”
“贤侄果然善解人意!老夫还真怕贤侄误会,哈哈~”宽慰之下,“将军”也成了“贤侄”了。
王二亦是仰头大笑,亲亲热热抬手请试一试刚到的明前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