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呀造孽,那个姓江的小子要伤害我们家缜儿几次才够啊?”罗夫人泪眼迷朦地望着昏沉未醒的女儿,“老爷,您怎能让那个姓江的去见咱家们缜儿呢?”
见女儿如此,罗子缣亦是悔,“缎儿,绮儿,北鸿的妻子怎会出现在园子?”
“爹。”罗绮软软绵绵开嗓,俏丽的眉眼全是无辜,“我和二姐才从铺子里回来,就见咱们家门前有个女子徘徊又徘徊。咱们上前一问,才知是江北鸿的妻子。同为女子,见她如此凄楚无助,咱们自然是带了他进来寻夫。可谁成想,她会辱骂姐姐,把姐姐气晕了过去呢?”对不住了,江夫人,只得牺牲一下您的名声,你就替你的丈夫向姐姐赎一下罪罢。
对这睁眼说瞎话的工夫,罗缎只能自愧不如。罗二小姐最擅长的,是与人的正面交锋,这暗里折腾人的心计,自家的三小姐方是个中翘楚。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罗子缣怒火灼灼,“吩咐下去,江北鸿为我罗家拒绝往来之人!”
“好,缎儿这就去!”罗缎一溜烟跑个干净。
“大夫,我女儿到底如何了?”戚氏不管其他,只想知女儿安好否。
外室,以悬丝号脉了一刻钟之久的大夫睁了眼,问:“若老朽不曾记错,令爱半年前出嫁了是不是?”那场送婚排场,少有人能忘,而在场中人,二小姐、三小姐均是女儿作扮,病中这位又是如此,出嫁的是自然是她没错了。
“……您直管说我女儿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令爱已有百余日的身孕了。”
“什么?”罗子缣与夫人,当场皆作石化。
罗缎则挑挑眉,咧了小嘴,拍了小手,“太好了,太好了,大姐有喜了,缎儿要做姨娘了!纨素纨素,还不赏大夫银子?”
纨素笑意晏宴:“三小姐,奴婢正好手头没有银子,不如让您的小纫先替奴婢付了?”
三小姐的贴身丫头小纫斜眼瞪来,却自袖囊里取了一锭银子给了大夫,“这是赏您的,您快给咱们家小姐开几付安胎的方子。”
“一定一定。”大夫接了赏银,连连道谢,随丫鬟到前厅开方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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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醒了!”罗缎雀跃上前,扶了长姐半倚起身,然后俯在姐姐耳边,旁观者看来,必定以为是姐妹情深相拥而泣。“姐姐,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你家丫头才坑了小妹一锭银子,您记得要还喽。”
罗缜不胜娇弱地倚在妹子肩头,掩嘴咳道:“姐妹之间,不必客套,那银子就当你给甥儿的见面礼了。”
“既然如此,小妹也便不需为甥儿另备礼物了,多谢姐姐为小妹省钱……”
商贾姐妹之间“亲密”如斯,戚氏怎知?她只是无限酸楚地望着女儿,“缜儿,您怎会如此命苦?怎么会?”
“女儿可是患上了什么大病么?”
“不是啦,姐姐。您是有喜了,要给绮儿添一个甥儿了呢。”
“真的?”罗缜顿时颜开,“当真有喜了?”
戚氏望了丈夫一眼,夫妻两人望着女儿这多日不现的欢靥,俱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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