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跟条狗计较什么?你生出个皇子来,咱们大家都好。”
徐莹抑郁地咽下了这口气,徐少君也没得着好,她爹是没当成宰相,她也没捞着个贤名,什么卖父求荣之类的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徐梁不管她,杞国公家岂会坐视女儿受气?徐莹的亲妈是郡主,萧氏,祖母是郡主,还是萧氏,她还有县主嫂子,依旧是萧氏。萧家的女人,泼辣的概率比生孩子的概率都高!
郑琰听了两耳朵流言,实是哭笑不得,看来谣言这等大杀器不是她一个人会用呢。庆林大长公主倒不觉得有什么,这都是常有的事儿。两人也随着徐莹的安静放松了不少,庆林大长公主没有女儿,对池春华小朋友的兴趣比孩子亲妈都大,时不时带过来逗逗小姑娘。
这天,两人正一人捏着小丫头一只小胖手,庆林大长公主家来信了:顾益纯他哥死了!顾益纯作为亲弟弟,又是个朝中闲人,怎么着也得去出席丧礼,顾益纯的儿子们也得给亲伯父磕头上香。至于庆林大长公主一听出了这事,也要道一声晦气:“说不得,我得跟着跑一趟,你先生年纪也大了,孩子们又小,我不放心。”
郑琰对顾益纯这个哥哥没什么印象,却关心顾益纯:“人都死了,这么紧赶慢赶的,还赶得上吗?”赶不上就别太着急了,能参加个收尾仪式也就行了。
“面子上的事儿,总要做得到的,不多说了,我得回去。阿宝兄妹几个也在京城,要一起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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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离京,最好跟宫里报备一下,很快得到了批准,没人难为她们一家。
萧令先的目标却已经从品评大小老婆孰优孰劣转移到了国家大事上面,先前派出的五路大军,都或多或少遇到了挫折。义军是主场作战,还有点人民战争的江洋大海的模样。政府军虽然装备精良,对环境却不太熟悉,又多年没参加过战争了,没办法做到一投入战场就能很快适应环境。
五路败绩,这让萧令先的脸色非常难看。更让他吐血的是,凡是有宗室在的地方,都是损兵折将比较厉害的地方。双鹰王听说萧令先国内不稳,原来还在犹豫的,现在也把顾虑给放下了,点起人马就杀到边境上来了。掠了数十个沿边的村寨,把三座边境大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边关烽火台一座连一座地被点燃,附近的城镇看到围城也急忙写了军报报了上来。
萧令先万分不解:“这双鹰王新吞六部,内政不稳,他也敢这样用兵?不怕一旦遇挫,身死族灭吗?”刚吃下去的还没消化就要剧烈运动,当然吐啊!
李神策苦笑道:“这个双鹰王真是劲敌!他处事公正,无论是新降之人还是本部旧臣,一视同仁,遇有相争,凭法而断。咱们一直看八部相争,却是忘了一条:他们原就是一家人!”
郑靖业补充道:“他们以前互相掳卖杀戮,所以我们没有注意到,狄人并不是那么重血脉的。他们可以收养。”狄部还保留着原始的收养遗俗,即,杀了敌人,掠走他们的财产,财产里包括妻儿,把他们变成自己的人。
此外,据报,双鹰王还娶了很多老婆,又为自己的兄弟子侄娶其他六部的显贵之女,通过联姻与融合,把狄部变成一个整体。想挑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见效的。
韦知勉这朵壁花终于开口了:“快到秋收了,于我是要丁盖锸眨诘腥词乔锔呗矸剩贸殴欢稳兆影。
卧槽!还真是!
难道要议和?这距离先帝把狄人打得哭爹喊娘才几年啊?萧令先想不出办法来,只好求助于他的大臣们。能有什么办法?仗,打的是综合国力之间的竞争,朝廷虽强,现在还没有进入状态,打仗从来都是硬碰硬,损失是不可避免的。这样的阵痛必须挨。
沉默了一会儿,郑靖业还是开口了:“加力役吧,打过了这一仗就能轻松了。”
没有人反对,反对了就要拿出新的解决方案来,大家也没有更好的,立时就能见效的方案来。
似乎是觉得刚才说的话太丢脸,郑靖业又挽回似地道:“劝善教化也不能放松了,狄人有心慕王化者,朝廷也当宽容包纳。”
李神策点头赞点,就是开辟第二条战线,搞搞统战工作呗。
萧令先满心疲惫地道:“就这样罢,有紧急军报,不管什么时候,都立刻呈上来。”
众臣告退。
第二天,最近沉寂了不少的梁横又以干起了老本行:参人。他参的还是一个了不得的人:荣安长公主。
他一出列,大臣们心中一声呻-吟,窝勒个去!他怎么又来了。听他要参荣安长公主,一个个的眼睛都转成了幸灾乐祸。萧家的女儿,是能随便参的吗?不是没有人参过,最后多是公主被皇帝不疼不痒说两句,御史得完面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七品小官,得罪公主,下场还用问吗?当然也有存活下来的,活下来的那个人叫袁曼道。
荣安长公主的罪名不小:倒卖粮食给狄人。
荣安长公主挺冤的,谁家门下没几个商人呢?荣安长公主这里就有个粮商,□□封锁,狄部有需求,就滋生了走私这个高利润的行当。商人重利,这是肯定的。这世上有劳军的牛贩子,自然就有把战略物资源源不断输送给敌人的叛徒。荣安长公主门下这商人就是后者。双鹰王拿金子来换!换粮换铁换盐,重利之下,必有卖国之人。
荣安长公主一堂堂长公主,她吃饱了撑的才去盯着每一个门客!
梁横参的是事实,也算是一心为国,但是荣安长公主不买账!这种保护合同都是潜规则,根本就没人想落在纸上。御前官司打起来,荣安公主可一点也不好惹,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在翠微宫里一顿大闹,完了就翻身上马,带人奔先帝陵前痛哭去了。
萧令先在这件事情上是信任梁横的,梁横有证据,他的证据只是扯出了粮商。但是,萧令先好歹也做过藩王,知道这种保护潜规则。可他又不愿相信自己的姐姐是这样的人,便摇摆不定。
接着,就有御史参奏梁横恃宠而骄、离间骨肉。萧令先正事没处理完,又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嘴角都生出燎泡来了。
郑靖业又干起了善后的勾当,先对卫王道:“长公主绕着京城一圈儿,皇室脸面要丢尽了。殿下是长公主长辈,又是顾命之臣,还请殿下与宗正一起走一趟。”
卫王道:“这案子怎么办?”他很讨厌梁横,也不认为荣安长公主会吃饱了撑的倒卖粮草,“孩子受了委屈,只好找父母哭诉,可惜我这侄女儿没了父亲,”他也伤心地洒了心滴泪,“难道要由着小人欺压宗室吗?没了爹的孩子,可怜啊!”
听到卫王这哽咽的声音,郑靖业真想抽他,这是在朝堂上!你装什么装?!
萧令先柔声道:“我亦信阿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叔父只管去劝她回来。我相信此事与她是没有关系的,回来让梁横给她赔罪。”
如果事情真这样安排就好了,萧令先写好了剧本,双方演员却不肯配合。梁横死活不肯低头,还言辞肯切地道:“圣人,臣无一字虚言,那奸商每年四季,珍玩珠玉献于公主府,荣安长公主全收下了!怎么可能没来往啊?!臣一心为国,绝无私心!”这一回是真的没有私怨,“臣不知道要向长公主道什么歉!”
荣安长公主也不乐意:“叔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梁横跋扈小人,罗织罪名,我绝不能认!不诛梁横,我才不要见十七郎!”哭得梨花带雨,“叔父,今天他能诬蔑我,明天不定就要坑害谁了!他这些年,害的人还少吗?”
卫王踌躇了:“那你也要给十七郎留一点情面。”
“我还想请十七郎给我留一条活路呢!他信的那个人是在要我的命啊,通敌是何等大罪?!”
卫王哭笑不得:“不会的,十七郎还是可靠的。你放心,十七郎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跟我回去吧!”
“我要梁横去死!”
卫王没有荣安长公主强势,纠结了半天,才说:“梁横拿出证据来了,那个也是你的门客。就算是宰相被这么参了,能自保就不错啦,快跟我回去吧。”
荣安长公主也不肯回去,萧令先只好让燕王来劝她,荣安长公主见了一母同胞的兄弟来了精神:“这事不是我办的,他们敢给我乱扣罪名,我就做一个给他们看!我要真跟双鹰王勾结了,会只倒卖粮盐?!呸!果然是小家子气的穷酸,乱扣罪名都不会扣个大的!”
燕王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瞧你这点儿出息!那个死贱奴(粮商)是脱不了罪了,为警示后人,抄家灭门只在眼前。他家里应该还有年幼子女的,去把他们弄出来,拿到死贱奴与北边儿联系的门路,咱们做票大的!”荣安长公主是个能人,就算勾结外敌,也不是为了挣几个钱,“告诉双鹰王,他敢南下,我做内应……”
简单地地说,就是内外勾结,双鹰王抢钱抢粮抢女人,荣安长公主趁乱抢皇位,扶燕王上位。
荣安长公主返回熙山了,萧令先在翠微宫里设宴压惊接风,全家兄弟姐妹都来了。萧令先还亲自给荣安长公主斟了一杯酒,荣安长公主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也接受了。只有梁横,硬着个脖子不肯道歉。荣安长公主在萧令先面前狠狠讽刺了梁横一回,萧令先讪讪着不好意思接话。
他还觉得对不起姐姐呢,却不知道他姐姐正在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