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我能帮忙,否则皇城危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桓之心里都在为自己的想法冷笑不止。在这一刻,连皇帝的性命都成了他博弈的筹码。也许旁人并未看出来,但他自己明白,这时的自己,算是达到了二十年人生的一个巅峰,尽管身陷囹圄。
忠君报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最后一次见到元道奇的那天,对方这么问自己。
当时,他只觉得元道奇是要向自己灌输万羽堂的理念,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对呀,为什么要忠君报国?君王给了你什么,国家又给了你什么?
君王给了你臣民的身份,而国家给了你作为臣民必须负担的课税、徭役等等义务。而你拥有的或是获得的土地、钱粮、乡学乃至安全等等如此种种,其实全都是无数的臣民缴纳上去再重新分配的结果,更不用说所谓的重新分配之后,究竟是个怎样的结果了。在穷奢极侈的潞王府,见识的还算少吗?
说到底,你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靠自己得来的。你辛辛苦苦一辈子,最该报答的人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才对,与君王、与社稷又有什么相干?
而人这一辈子,灾祸与疾病几乎都是不可避免的,福分与好运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因此,万羽堂的创始人元敬阳才留下了两句话以训诫后人:人生一世,除了灾祸与疾病,其他能得到的一切都要牢牢握在手中。头可断、血可流、老婆银子不能丢。
想想真的是有道理。我没有老婆也没有银子,唯一的财富就是自己的脑袋了,那么,在有老婆和银子之前,这颗脑袋绝对不能丢。
季桓之终于理解了万羽堂理念的精髓,因此才将不是自己干的事都揽下来,明明是自己的罪责却坚决不认,并以皇城安危相威胁,要求得自身安全。更何况,他已经从商蓉的眼神中看出了杀意。
“放我出去,否则皇城危殆。”季桓之又重复了一遍。
商蓉冷笑道:“你是想求我们放你出去吧?”
“不,”季桓之道,“是你们求我被放出去。总之皇城有险,就看你们相不相信了。”
皇城有险?朱后山寻思,我刚从旗手卫过来,一切事宜都已经和阮千户合计好了,定下的计划完全可以规避风险,应当万无一失才对,皇城怎么可能有危险呢?
“敢不敢赌?”季桓之问。
这不是敢不敢赌的问题,而是赌不赌得起的问题,皇帝乃一国之主,万一真出个三长两短,不知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朱后山觉得赌不起。
“放人。”
“什么?”商蓉以为自己听错了,朱后山竟然要求放掉季桓之这个身负几项重罪的犯人?
“是的,放人。”朱后山告诉商蓉她并没有听错。
狱卒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