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昂的咖啡馆里,韦林还在那里吃着蛋糕,喝着热牛奶,菲利克斯则沉默地向对方借来烟草,一口又一口地吸着。
“菲利,现在你对霍尔克家......”
“我觉得霍尔克还不能倒下。”菲利克斯将烟斗磕在大理石的桌角上,如此说到。
接着侍应心痛地看着他,菲利克斯连忙说声对不起。
他算是在这里待了一夜,次日清晨他裹紧外套,支付钱币,把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的韦林扔下,自己往左岸区走去。
一团糟,工场被焚毁的巨大废墟,还躺在那里,像是座被蛮族破坏洗劫的城市。
之前经过主教普鲁瓦雅的劝说,暴动的织工总算答应把尸体从大门横梁上放下来,现在他们在一幢幢灰楼处,扎下营盘,点起了篝火。
“我是天主福音报的。”菲利克斯给了其中几位三个苏的硬币,“请问昨日老霍尔克家答应了织工什么条件?”
那几个人用警惕的眼光盯着菲利克斯,于是他又掏出五个苏,这几人才七嘴八舌,说出个大概来。
和菲利克斯、韦林推测的大致不差,织工们在这与其说是围困霍尔克公司,不如说在等着鲁昂丝绸行会,领取完生丝就各自回家单干,按照期限完工交货就行。
心情沉重的菲利克斯接下来又穿过满目疮痍的公司住宅区,再度找到庇护人约翰.霍尔克。
“启动备存的一百台机器?”霍尔克颓然地坐在上房的桌子后,脸色灰白,白发和皱纹密集,梅小姐和其他霍尔克家的人也都坐在沙发和椅子上,其中梅小姐明显也是彻夜未眠,哭红了眼睛,当看到菲利克斯来到才算是有点笑意。
“是的,将这些机器送去给堂区公社的社员,在圣德约森林的棉纺工厂外再建立一个坚强的壁垒。霍尔克先生请听听我的,这城中的工场既然被烧毁,凡尔赛宫的订单既然无法恢复,那便果断地舍弃掉吧,专心于棉纺业。”
“但是我的心血,二十年来的心血,全被一时的糊涂给毁掉......”
“不,霍尔克先生。”菲利克斯断然纠正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若是舍弃掉丝织业和亚麻织造业,便不用再看鲁昂行会的脸色了,我们得开辟新的市场,能够赚钱的市场!您之前和富兰克林博士交好,现在也该发挥作用了。”
“我已经被赫尔维修斯那条冷血贪婪的蛇给箍住了,它咬住我的脖子,每年要吸取我十八万里弗尔的血,我每年还要支付四五万给圣德约镇及公社,再加上这次工场被烧的损失,有一半的合伙人已背弃我而去......”老霍尔克说着说着,不自主地用手捂住心脏,他觉得心越来越痛,他毕竟上了年龄,已不能像年轻人那样跌倒重来了。
“您还有我!”菲利克斯掷地有声,蜡烛的光照亮他坚毅的脸庞,“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也不是萎靡不振的时候,当一条战线遭遇敌人袭击而失利后,我们就得转入另外条继续奋战,最终胜利还是会归于您,霍尔克先生的。”
梅小姐咬着嘴唇,但最终没忍住,还是哭出声来,因为激动和感动。
不久,房间里只剩老霍尔克和菲利克斯了。
蜡烛被熄灭,阳光照射到房间的窗户里来。
但狡猾的梅,还是贴在旁边房间墙壁上,暗自偷听着。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嫁妆不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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