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东的律师事务所,就在科尔德利埃大街一号!
五层大楼,俗称“商业大院”,是地租最高昂的楼区,当众人结束午餐,穿过这里高大的拱门,顺着楼梯而上时,便会在第二层看到面橡木大门,门上挂着精致的招牌,“枢密院律师德.丹东事务所”。
丹东先生,精力勃勃,才华横溢,且负债累累。
他上接亲王、爵爷的生意,下接有钱的有产者阶层的官司,条件只有一个,“酬金从优支付”。
今天他会在法庭上歌颂贵族们在公职和战场上的英勇业绩,为他们的采邑和年金奔走,明天他可能就替巴黎郊区的农民公社急声高呼,称贵族损害了弱者的利益。
打开门进去后,事务所无比宽敞,墙壁用压花壁纸、高级墙板、彩色丝绸和诺曼底冕镜装饰着,前室和客厅摆满家具——核桃木和红木大衣柜,镶着珠母和铜片的写字台,又宽又矮的五斗橱,绷上绯红色的乌德勒支天鹅绒的交椅,酒柜里名贵的银器和玻璃交相辉映,两个巴黎本城的女佣迎过来,穿着漂亮的佣人裙,对丹东先生鞠躬问好。
丹东的“宫殿”,在客厅的正北处,一面巨大的书桌,大的像石质棺椁,左边有土耳其沙发和几把椅子,以供来访者使用,书桌两头各有个枝形青铜烛台,后面的墙上八个书橱一字排开,格子里全是书报和马粪纸卷宗夹,彩色的标签琳琅满目。
“你比我有钱的多。”菲利克斯坐到沙发上,弹了下扶手。
“别开玩笑了,仲马先生。你可不知道为了维持这个房间和这个摆设,我的钱就像壁炉里的废报纸般,不断在燃烧。”丹东打开酒柜,给新老朋友们斟满了酒。
说真的,丹东这个人虽然贪财,有时候也有点自来熟外加不要脸,但对朋友还是讲义气的。
他效率很高,当即就和拿破仑谈起辩护相关事宜来。
劳馥拉和艾蕾都兴致勃勃地旁听。
“少尉,你的两个妹妹都在圣西尔女修院上学,是谁的举荐,是久贝加先生吗?”
“是马尔伯夫伯爵。”
“那太可惜,马尔伯夫伯爵已去世了。好,回到案件本身来,还是你的妹妹,圣西尔女修院的入学条件您明白吗?这所学校是曼特侬夫人创立的,原则是贞洁、贫穷和顺从,是为‘为国家效力而不幸遇难、破产或患病的贵族家女儿’提供教育的机构,所以说要是这件事摆在台面,就有些棘手——那就是少尉,你父亲即夏尔.波拿巴,是如何去世的?”
“胃癌。”
“那他并不是为国捐躯的。”
“波拿巴家族怎么可能为法国这样可恶的政权献出生命?”拿破仑掷地有声,然后他也意识到不对,就说:“可我父亲却因科西嘉岛的水利和桑树事业耗尽心血,这恶化了他的病情......还让波拿巴家濒临破产。”
“不,我们认可的‘破产’,是把家里资金捐给王室事业而导致的破产。比如你父亲把钱拿出来,支援了法国的战争,而投资项目并不能算。”
“可是劳馥拉小姐也是圣西尔女校的啊!”埃丽萨不平地说到。
“我的父亲其实也破产过两次,所以也算是为国家财政破产。”劳馥拉有些不好意思地辩解。
“那纯乎是你父亲借着破产逃避债务,裹走投资人金钱的骗局吧?”菲利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