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镑一股,收回成本的方式就是运河通行费,每英里一点五个便士。相比较下,英国公路通行费则是每英里十个便士,无数企业都希望运河河道穿过它的所在,所以筹钱问题不大,我们有信心和勇气完成这项事业,事实上整个英国都在开挖运河。”
“所以说,您还是位运河家。”
“人,总要不断超越自己产业和身份的束缚,才能建造起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韦奇伍德的这句话,给艾米莉的震撼挺大的。
随后韦奇伍德便提起那位埋头吃个不停的阿克莱特,说他现在的身家有五十万英镑,并且成为了贵族:被国王封为骑士,当时有位爵士嘲笑他,“阿克莱特先生,我记得你以前只是位做假发的师傅。”
阿克莱特则反唇相讥:“阁下,我以前确实是做假发的,但我现在是名贵族骑士。而您,如果您以前是做假发的,那我敢保证,您现在肯定还是位做假发的。”
“是啊,我们法兰西的贵族,不就在数十年如一日地‘做假发’吗?”艾米莉心底如是想到,久久不能平静。
而后韦奇伍德谈起自己的本行,陶器制造。
他说:一百年前,英国和法国没什么不同,那时候的消费属于宫廷和大贵族,是“Oldluxury”,门槛很高,常人无法模仿,精英们正是通过来自于遥远外国的昂贵奢侈品,和普罗大众区分开来,但这一百年不同,“新式奢侈生活”崛起了,它不存在于王朝,而存在于市民和乡绅这个庞大的阶层中,“我们英国哪怕是非熟练工人,食谱也可以包括面包、肉、鸡蛋和芝士,及豌豆、啤酒,他们在获得日用品煤炭、蜡烛、肥皂和灯油后,还能偶尔享用糖、咖啡、巧克力、茶这样的奢侈食品,‘英国两个乞丐遇到好天气也要饮杯茶’这句谚语便是如此。更不要说口袋里颇丰的小商人、小工厂主和公职人员了,他们要桌凳、铁锅、锡器,要书籍、钟表、瓷器、茶具,也要碗柜、抽屉柜、铸铁火炉,人人都关心热爱更新更好的商品,这是种普罗心理。我的陶器便是这样,以前人们只能从中国买到陶瓷,只有贵族家才能买些作为收藏,现在陶器色彩、款式、质地不逊于中国货,且价钱更加低廉,所以韦奇伍德陶器在中产者里尤其受到欢迎,每次展会上的样品都会被主妇们抢购一空。”
“这是种渴望模仿更高层次生活的心理,对吗?”
“完全如此,拉夫托小姐。我国作家笛福就说过,穷人想学富人,而富人则想学伟人,世界陷于片混乱当中。但这种混乱不可怕,消费是种美德,而不是恶行,人们在购买商品里获得的该是乐趣,而不是罪恶感,最终人们会不满足于仅仅购买眼前需要的商品,他们还会对长期化的商品做打算,比如公司,比如教育,社会便由此发展起来。”
听到这里,艾米莉没忍住,她直接询问韦奇伍德:“我有份面积一百阿尔邦的农庄,抵押了大概十万里弗尔,但我依旧对农庄有经营权,依您的看法,我该如何做,才可以让资产在三年内增殖百分之三十或五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