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国王陛下意味深长地看了掌玺大臣德.拉穆瓦尼翁眼。
而拉穆瓦尼翁顿时感到了无边无际的绝望,他只觉得肚子里的什么东西,忽然就坠落了下来。
掌玺大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宫殿的,他脑海里满是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坐上马车,一路从凡尔赛返回到巴黎马莱区自家宅邸的。
等到回家时,他就丧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墙壁上自己的肖像画而出神,还有桌子上的那把手枪。
他曾经发誓,如果此次任职,辜负了陛下的信任,那么就像个真正贵族那样,用枪自杀。
他的儿子走出来,看到父亲脸色很难看地坐在那,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说:“沃顿子爵从鲁昂来了!”
“老师!”沃顿神情激动地坐在对面的沙发,连续呼喊了三遍,德.拉穆瓦尼翁的眼睛里才闪出点光来,回应了学生。
“老师你怎么了?”
“没关系孩子,我只是有些累了。”
“老师您知道吗,鲁昂和诺曼底一地,我们已获得了成功,高等法院和前两个抗拒的等级,全被斗倒了,今年已实现了相对均等的纳税,不管是土地税还是廿一税,现在鲁昂的地方行政院和大裁判所,处在王家官员的直接领导下,只要陛下愿意以鲁昂为模板......”
“整个诺曼底,交出多少税啊?”拉穆瓦尼翁这位强硬的大臣,现在的话语却十分微弱。
“三千多万里弗尔。”
“好,很好。但是孩子,听我的建议,这笔税金不要缴纳上来了,暂时留下来,或者返还给诺曼底的纳税户头们。”
“为什么?”沃顿大惊失色。
“陛下又要恢复高等法院了。”
沃顿在震骇失望之余,拉住了老师的手,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是我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我的结局差不多该和卡隆和布律埃尔差不多,至于内克尔,他以后也是凶多吉少啊......”
“老师你......”
拉穆瓦尼翁挤出丝艰难的笑容来,说没关系,我可以避世退让的,我准备立刻递交辞呈,至于你,我的孩子,你尽快回鲁昂吧,马上那里的高等法院会卷土重来的,你的那位妹夫可能更需要帮助。
听到这个消息的沃顿,便说老师你务必保重,你是陛下的股肱之臣呢!
数日后,沃顿安排好巴黎这边的事务后,就坐车返归鲁昂去了,结果在旺多姆广场到路易十五广场的街道上,他看到无数抗议咒骂的人群,正在焚烧着掌玺大臣,也即是他恩师的画像,火光透过车窗,印在沃顿的脸上。
背后有高等法院撑腰的报刊,连篇累牍地攻击德.拉穆瓦尼翁。
当沃顿离开后,国王的密使也来到拉穆瓦尼翁的宅院里,和他交谈了几句。
拉穆瓦尼翁很平静地回复说,所有的罪愆,我愿意独力承担,我必不会丧失贵族的尊严的,这是我的辞呈。
密使拿到了辞呈,便礼貌地向前掌玺大臣鞠躬行礼,然后退出房间,走在了拉穆瓦尼翁庄园客厅走廊处,等到他来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可怕的闷响。
感到不妙的密使急忙返回去,当他推前掌玺大臣的房门时,只觉得那边被挡住了,密使明白了一切,就尖叫起来,“快来人啊,德.拉穆瓦尼翁阁下自尽了!”
拉穆瓦尼翁在密使走后,于自己房门的把手上系上了锋利的佩剑,然后猛地拽动把手,利剑刺入心脏,身躯重重压了上去,剑刃直接从后背透出......
最有尊严和最具悲壮性的贵族式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