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卷的火焰中炸裂成死尸断体抛落在血泥之地,身后有如狼似虎追击部队,没有人在意身边一头栽倒的同伴,也没有人观察身边同伴的死因、死状。
所谓兵败如山倒,言对意正,最好的诠释了分崩解析,丢盔卸甲的狼藉。
在烈火硝烟中,晨曦的曙光在苍穹打开一丝缝隙,黎明的光亮为血色沾染的大地披染上一层明辉,整个三道岩上空黑烟翻滚,雾霾云集,像鱼鳞般的云层跌卷堆积。地面伏尸盈野,身籍交枕,血流成河,无数的日军神情惊恐,眼神迷离,拥挤散乱的后撤逃亡,爆豆一样的射击声在身后像跗骨之俎不依不饶的黏贴着,三道岩炮兵阵地九一式105毫米野炮凭借超远的射程依旧将一颗颗三十斤重的弹丸砸落在日军溃败的人潮中,所有人都对弹丸高速飞行撕裂空气发着呼啸声砸落在人群尸分五裂,血溅飞扬的场景变的麻木不仁,被撕裂的散尸碎片落雨纷纷般坠落在地面旋即被无数双军靴踩踏的血迹模糊,入目不堪。
看着一个个麻木奔跑的身躯;
看着一双双惊魂未定的眼神;
看着一双双惊魂未定的眼神中散透而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加川胜勇感觉自己的内心在被一颗高速飞行的子弹在翻绞撕裂。
帝国士兵骄傲自信的眼神荡然无存!
帝国士兵横扫千军的神武消失殆尽!
帝国士兵冲锋陷阵的战术处处受制!
自己竟然如丧家之犬,灰头土气的逃跑,追杀自己的居然是帝**队之前可以肆虐宰杀的支那军队。
加川胜勇心中思潮翻云,五味陈杂。
“庐江军火库被炸,师团长格杀被汉华军偷袭玉碎,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野炮联队紧剩两千余人残兵败将,安井青大佐玉碎,儿玉忠雄为掩护部队后撤忠勇天皇。自汉华军登陆江北开始前前后后近一个月时间,一个师团的兵力折损在汉华军之手,为什么?为什么?”
一夜鏖战,加川胜勇原本精神饱满的脸色形如初出囚笼的牢犯,眼眶深凹,眼睛赤红,眼神散涣。
当加川胜勇乘坐的轮式卡车出现在王守峰视线中,王守峰便料定里面定有大鱼,在灰白的光亮中,通过毛瑟98k狙击步枪6倍瞄准镜,在车身颠簸人影晃动中,通过军服,王守峰清晰的辨认出加川胜勇的军衔等级。
“小鬼子大佐”王守峰内心一喜。
虽然溃逃的日军对身边呼啸而来火光席卷的士兵不理不问,也无动于衷于破空而来的被枪弹射杀的士兵,但是一名大佐身边中下层士官如云,一枪不中,难有二次机会。王守峰的难题在于他和加川胜勇之间间隔着日军轮式卡车驾驶员。
王守峰屏气凝神,枪口缓慢的随着汽车颠簸,车内加川胜勇晃动的身影,数次,加川胜勇晃动的身影出现在王守峰狙击镜视线中,但浅浅一角,不足于王守峰开枪射击。拥挤的人群拖慢了卡车的行驶速度,王守峰就像潜伏草丛等候出击的猎豹,在等待稍逊即逝的一线之间。
王守峰没有等待多久,一颗拖曳着炙亮弹道的九一式105毫米炮弹在一声撕裂空气的音响声中砸落在轮式卡车前方二十米区域的日军人群中,在一大团翻卷而起的橘红色火焰中,七八名日军手足舞蹈的被抛向半空,在弹体碎片撕割日军躯体的同时,轮式卡车突然减速。身体一晃,加川胜勇前倾的头颅便出现王守峰狙击镜中。
没有丝毫犹豫,王守峰扣动狙击步枪扳机。
“?”一声清向,在“仓”一声抛壳响中,子弹以一秒750多米的初速破膛而出击碎卡车玻璃准确钻入加川胜勇左侧太阳穴。弹丸在颅内高速翻转绞碎颅内组织后在右侧太阳穴部位穿凿出一个杯口大小的血洞,鲜血合着脑浆灿然摒射在车窗玻璃上。
骤然的变故让日军驾驶员急踩刹车,拉动枪栓,推弹上膛,抬枪射击,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继而响起的一声枪响中,王守峰第二枪射爆了加川胜勇乘坐的卡车轮胎。
两枪射出,王守峰身体一缩,退出两三米,转身急速奔出狙击阵位。
射杀一名日军下层军官迷乱盲目的日军可能会无动于衷,但是击毙一名大佐,召来的必定是日军仇视如火的弹雨。
不出王守峰所料,跑出30多米,数发掷弹筒炮弹便砸落在王守峰狙击阵地爆炸,数米之内,硝烟弥漫,弹片碎石席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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