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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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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已经十四岁了。”

    陈致怔怔地看着那盆孔雀昙花,突然笑道:“倒也是。”那抹笑容来也快,去也快,如蜻蜓点水一般,了无痕迹,“他命定的皇后是这位房小姐吗?”

    谭倏说:“黄圭并未明确。”

    陈致扬眉道:“什么叫没有明确?”

    谭倏说:“黄圭只说他会遇到王氏女,却没有说王氏是那个王氏。”他想了想,突然道,“杭州知府姓王。”

    陈致说:“王是大姓,天下何其之多。”

    “倒也是。”

    “而且你说没有明确……天道怎么可能没有明确的提示呢?”

    谭倏说:“我也问过皆无。皆无说,天道预言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之上,若是人有不确定,这未来自然也就存疑了。不过,黄天衙只管江山社稷,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就留给苍天衙来烦恼吧。”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家仆禀告说吴家家主到了。

    谭倏跑去接待,没多时,就带着吴家人过来,后面也跟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有了上次的经验,陈致这次倒是很淡定,随便介绍了几句就放了行。吴家小姐性格也更为文静,听完就走了。

    谭倏又过来闲聊:“看来主公有齐人之福。”

    陈致说:“别忘了王氏女。”

    “皇帝有三宫六院,一个房氏一个吴氏实在不算多。只是,容家以后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西南王府了。”谭倏有些烦恼。

    陈致说:“你的话算多。”

    莫名的心烦意乱。

    陈致从园子里出来,发着呆瞎逛,逛着逛着就进了花厅,见一群人围坐才惊觉打扰,正要离开,被眼尖的容韵逮住,硬拉着进去旁听。

    容韵的位置在正中,陈致坐在旁边,也是个瞩目的位置,且离门极远,随便动一下,就有人看过来,非常不好偷溜。本以为他们又要讲些引人发困的事,已经做好以发呆来坚持不睡的准备,谁知道他们的话题竟然围绕在征兵上。

    江浙的兵役分为两种,一种是待在兵营里,由官府管辖,这种称为官兵;一种由各大世家的家仆、护院等人组成,平日里就养在世家里,遇到兵事才会出动,这种成为家兵。

    后者的制度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不用说,就是官府不用花钱,坏处也很明显,就是不受控。

    比如现在,几大世家明显倾向于西南王,在送各家公子去广州的时候,就带了一部分的家兵走,美其名曰护送,可是送到地方几个月了,也不见回来,明显是讨好西南王而为之。

    这也就怪不得王知府如此厌恶房家之人了。

    他们找容韵是为了增加兵役。这件事不仅仅是招人,还要考虑到辎重、粮饷,以及维持江浙经济的劳动力。

    吕知府说:“兹事体大,我等也是考虑再三,才与容家主商量。如今西南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与北方一战是迟早的事。在北伐之前,他必然会先收服福建与江西两地。”

    容韵怕陈致不明白缘由,解释道:“陈朝腐败,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其中最厉害的三支之一的高德来便在福建、江西招兵,获积极响应。高德来战死后,福建、广西知府为了自保,向高德来结义兄弟、后来登基为帝的燕帝投降。谁知,没多久燕帝就死了,天下两分。福建、江西趁机又恢复了自治。但没多久,陈轩襄继承了西南王位,还拿下了两广。福建、江西生怕轮到自己,名义上再度依附燕朝。如此一来,他们既可以借助燕朝威吓西南王,又不会受占据北方,无力遥控的燕朝辖制。太平的时候,自然是一门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从容韵的嘴里听到崔嫣的消息,真是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陈致走了一会儿神,又跟着他的话想到:太平的时候,是一门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可战乱的时候,就是祸源了。不管福建、江西到底谁在管,既然名义上属于燕朝,那西南王撕破脸的时候必然第一撕它们。它们一定攻破,紧接下来就是江浙了……

    所以,严格说来,他们与福建、江西属于唇亡齿寒的关系。

    吕知府说:“容家主想得透彻。所以,招兵买马迫在眉睫。”

    陈致深以为然。

    既然很多事情都莫名其妙地提前了,那么,西南王的百美宴也可能提前。这是容韵踏出称帝之路的第一步,必须稳扎稳打。

    他虽然没说话,但其他人一直在关注他的表情。见他认同的点头,纷纷表示愿意听取他的意见。

    陈致只好说:“男儿立世,当保家卫国。天下纷争四起,我们也该防患于未然。”

    众官员齐齐表示仙人真是德高望重、深谋远虑。

    陈致有些脸红。马屁拍得这么假,真是太不走心了。

    他们不走心,但容韵对他的每句话都很走心,当下一改刚才的沉默,大声表示师父说得对,就按师父说得做。

    众官员感慨地看着两人。

    真是师徒情深啊。

    若是容玉城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孝顺,一定会瞑目吧。

    大方向确定后,剩下的就是小细节。

    容韵知道陈致不耐烦听这个,便说今日生辰,来客众多,不便详谈,不如等明日再约。其他人得了准话,无不答应。

    宴会最热闹的是晚上。

    入席之后,觥筹交错间,容易喝多。

    陈致是活神仙,其他人不敢灌酒,过来敬酒还要说一句您随意。容韵就没那么走运了,不管是憋着气的房家,还是“得逞”后高兴的众官,逮着他就敬。

    刚开始谭倏还能帮着挡几杯,后来就被有心人从中分开,各个击破。

    陈致起先还看着,见后来越闹越不像话,终于出来收拾残局。

    房仲温还要闹,拉着容韵胳膊不放,嘴里说:“容弟海量!来来来,我们再干一杯!……不喝是不是看不起哥哥!”

    原本醉醺醺地靠着陈致的容韵见甩不脱他,暗暗生气,突然站直身体,无比清醒地说:“你爹叫我容小弟,你叫我容弟,敢情我们是快乐的兄弟三人。”

    房仲温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容韵又软绵绵地靠在陈致身上,嘴里叨唠着:“师父,好难过哦!头好痛,走不动了。师父……”

    陈致:“……”当他瞎得看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是这么想,最后还是看在他是寿星公的份上,扶人回房。

    回到房间,容韵就开始嘟囔着要水,要洗脸,要脱衣服……

    陈致伺候了一会儿,觉得术业有专攻,自己不是这块料,就准备去找其他人过来帮忙,刚走了一步,就听容韵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爹。”

    心猛然就软了。

    这是名副其实地倒了三辈子霉,父母缘薄,父亲的路是早逝、渣又早逝、早逝,母亲缘是万年不变的早逝。

    他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道:“别装了,想要干什么,说吧。”

    容韵转身就抱住他的腰,将头搁在大腿上蹭了蹭,小声说:“师父,我喝得难受。”

    陈致摸了摸他红通通的脸,寻思着应该是真喝高了,便想起身让人煮完醒酒汤过来,人一动,就被抱得更紧。

    “师父,别走。”容韵低声说,“我以后都乖乖听话,师父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不要走。”

    这都是多少年前生的气了,自己没记着,他倒还惦念。

    陈致无奈地揉揉他的太阳穴,低声说:“你先成家立业再说。”想了想,又觉得十五岁成家立业早了点,改口道,“或是先将亲事定下来,师父也好早日安心。”

    容韵的脸半埋在他的腿上,睁开的眼睛却清醒无比,嘴里说着醉话:“成家立业以后呢?”

    陈致说:“以后你就会当父亲,有了自己的孩子……”脑海浮现一个个小小容韵的画面,觉得十分有趣,不由笑了一下。

    容韵继续问:“那师父会帮我带孩子吗?”

    陈致迟疑了一下。虽然他极不愿意骗他,但之前的很多问题都能似是而非地敷衍过去。但今日的自己,情绪却有些奇怪,突然不想敷衍着胡说一通。

    毕竟,那时候的他早已功成身退,在人间“尸骨无存”了。

    他的迟疑令容韵双目通红,须臾竟淌出了眼泪。

    陈致有所察觉,正要低头,容韵却将头埋得更深:“师父,那我和你成家可不可以?”

    ……

    陈致呆坐了一会儿。

    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说是晴天霹雳,又没那么意外,说是愤怒失望,好似也没那么深刻,只是……对自己、对容韵、对命运、对未来都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静谧太久。

    久到容韵忍不住想要抬头的时候,上方响起了极轻极轻的“当然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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