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色依旧素净如初,眉目安详,呼吸声也变得均匀了许多,没有反应。
怕是这一日,他也够折腾的了。
她微微笑了笑,确认他睡熟了,又偷偷小声叫了他一声“夫君”。
他仍是没有动静,睡得很沉。
可把沈慕自己给乐得心花怒放,甜到掉了牙。
“夫君~”
“夫君?”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
甜蜜蜜地碎碎念着,怕是这世上也只有她,能把撒娇先将自己给撒软了。
直到她叫累了,索性就将脑袋全部靠在了他的胸口,紧贴着他的身子,安然与他睡了过去。
-
翌日,难得在这荒漠还有的好天气,太阳不烈,照在被子上只令人觉得暖烘烘的。
夜凛早已出去了,听姚十三和雷子说的,夜凛怕淳于齐不甘心还会在遂岭一带埋伏,今一早就领兵到四处做好了防备。何况这场仗虽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可还是有一大堆事要等着他处理,除此之外,据说每日京城中还有一些棘手的文书专门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给他看,都是要他拿定主意的。
哪怕是他昨日刚受了伤,许多事情也都缓所以能剩给他自己与沈慕的时间,少之又少。
不过沈慕如今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尤其这军中的规矩,是不能坏的。
她就安心地待在夜凛的帐中,替他整理收拾东西,倒是真像安安分分地做起了女主人的模样。
“夫人,这是军医们一早商定好给国师定下的药方,已经命人去熬制了。”
沈慕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那张药方子,仔细地看了看,她虽然不通医理,可军营中常见的药她还是熟悉的。
“只有这些?”
“是,夫人,大夫们只开了这些,说的别的药也不敢乱用。若是国师体内的毒清了,只需要按量服下这些调养即可。”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
沈慕不由得皱了眉,她看这里头的几味药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止血化瘀的药材,都是最常见的方子,顶多还加了几味补药进去,不足为奇。
想起之前淳于齐前几日以中了毒的姚十三和雷子性命来威胁自己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底气十足——
非他狄族的解药不能解。
他若是要准备对付夜凛,恐怕那箭头上的□□还要多涂几倍。
所以,这狄族的剧毒真是这么容易就解的了么?
可看夜凛昨晚,确实像是毒解了的模样,不然也不会醒过来,一大早就去忙他应该忙的事情……
沈慕摇摇头,想不出这其中的所以然来,也就干脆不管了。反正军医都说没事了,只要夜凛无恙就好。
百无聊赖。
离晌午夜凛回来还要好久,沈慕一个人闷得慌,就想随便先找点他平日里看的东西看。
夜凛爱书如命,哪怕是出来打仗的,这营帐中也放了一个极为简易的书架子,几排满满当当的都放了各种藏书。
沈慕瞧了瞧,随手就抽出了一本颜色稍有些奇怪的书。
这是夜凛少时便极爱的一本书,叫《安南地志》。这书的上面详细记载了这九洲之内各地的地理风情,以前就曾听他说起过,这是一本极为难得的地志,一直不舍得丢,所以走到哪里都会带着。
沈慕知道,他是想有一天能带着这本书,游览遍这书中所写之地。
可不知为何这本书上,竟有一半的书页被血染成了黑红色的,血迹已干,将书也凝结成了一块块的,这书上的许多字迹也因此模糊。
这可是夜凛的宝贝,按理说不会有人这么不小心去碰到。
不过,每日军中的将士们都有少不了受伤流血的。
或许是有人负伤来向他禀告军情之时,不小心碰到了这本书,将血留在了这上面也说不定。
沈慕正想擦一擦那书页上的血迹,抬头便发现被书架子后面中更加醒目的一片红色。
她被吓了一跳,不知夜凛的书架中如何会有这么多血。握着《安南地志》的手微微颤了颤,愣了愣,还是缓缓地伸出手去抽出了那东西。
竟是一整张背面都被血染红的羊皮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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