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的“大灰，咬他”！

    他依然记得，那晚之后的第二天大灰就死了，白衣女人把它拖到后山，依依不舍的埋在了长满槐树的山坡下。林撼正在那里拍金色麦浪，林木葱茏，拍下了那张白衣女人站在麦浪里的美丽照片。

    “玲玲妈是吧……”那时候的林撼比现在更加喜欢和人搭讪，“大灰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大灰那么勇敢，真是条好狗！它是怎么死的？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吗……”

    “昨天我看见了一个人从你家跑出来，一瘸一拐的，就是大灰咬的吧！”

    “那人是不是就是虎子妈她们说的那个老明头儿？”

    ……

    林撼唱着独角戏，白衣女人低着眼帘盯着自己紧紧纠结在一起的双手，一滴泪水从她粉色的眼皮下滑过了有些苍白的脸，她使劲咬着下嘴唇，仿佛努力控制着她们，不让她们打开似的。

    “我叫林撼，是报社的记者，有什么难事你可以和我说说，没准儿我可以帮你……”林撼看着女人的样子，她依然只是流泪，还用眼角不断的瞥向四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心思，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不断的鼓励着她。

    “如果你觉得我帮不了你，还有公安局呢，警察会为正义撑腰，你不用害怕……”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对我说，但是，第二天她就死了，她自杀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

    林撼有些伤感的关上了记忆的闸门。那几年，这件事一直折磨着林撼，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沮丧、愧疚，为村子里、报社里、身边的同事朋友的漠视感到震惊、愤怒，但，那又能怎么样呢？那个“明老”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慈善家，被城里人热捧的养生大师，不断的受到各种头衔的加封，而林撼却因为一篇别有用心的增刊上的故事被暂时调离报社……然后，什么都能没改变！林撼一直挂念着那间黑屋子里目光呆滞的老妇人和那个叫玲玲的坚强的孩子，他只能每月给玲玲寄出数额不多的生活费，以减轻自己对此无能为力的愧疚！五年来，他一直在坚持。

    “哦……”廖大志稍稍展开了一直拧在一起的浓眉，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林撼满怀期待的看着廖大志，期待在他那严肃起来的大方块脸上看到赫然写着的两个大字——正义！

    “我知道了，”廖大志又重新折好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放进了信封，“我会仔细考虑一下，时间太长了，需要好好捋捋……”他亲昵的拍拍林撼的肩膀，“好了，兄弟，需要你帮忙了我再找你！”

    林撼兴奋极了，没想到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有如此的转机，他非常高兴，甚至有些激动，他开始期待和这位有着官方威慑力的廖队重新踏上一雾村，开始惩奸除恶之旅……

    “哎，下回找我打个电话就行，不用接啊，哥们儿有车，自己来！”林撼用一脸江湖侠义的豪爽不羁掩盖着他的心有余悸，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在大厅里游离，一眼就瞥见了大厅里依然保持着那种奇特坐姿的小菜鸟小耿——

    “大志！”

    “嗯？”

    “要是我偷偷碰一下你的枪，你会有什么反应？”

    廖大志顺着林撼的目光看到了正襟危坐的小耿，他一下子明白了林撼刚进来时搞成那副狼狈模样的原因，他笑了笑——

    “要不，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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